究费老儿这般小人的小心思,只要费老儿的言语中并无那么明显的破绽,他便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知费家人绝非善茬的胡嵇见主人这般轻易就放过他们,不由急:“主人你莫要听信费老儿之言!他必是另有打算,我瞧着他跟黑三郎接过,只怕是暗中有了勾连——”
“树上猴再闹,也上不了天!”主人不耐烦的摆手,“这等小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就莫要在我跟前小题大了。这大地便是我的化,若是日后真有异端,我只消一翻手,他们还能闹到哪里去?”
说罢他便又慵懒的躺回到床上享受方舟和东桥细致微的服侍了。
胡嵇越发心痛。他的主人久坐尊位,又无敌手警醒他,他一时不察,如今才发现主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移了。那等末低微之辈,他尽数都不放在里。他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只听自己想听的话,任何违逆他意愿的话语,他都不愿接纳。
他们苦心经营并全力的镇压的烛龙如今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只是一缕魂,但也已经足够大到对抗他们了,但主人却依然不焦不急,令他不由得有些担忧自己因为私心而知不报是不是推波助澜了。
他意识转去看黑三郎和青衣,待瞧见青衣如凌霄一般依靠着黑三郎之时,他的心不由得又开始挣扎起来。
“主人。”账房先生犹惦记着自己的职责所在,这会儿见主人似乎忘了黑三郎之事,他便又切切提醒,“今天无名那烧火来找我要宝,说主人近日就会回来,所以他需要更多宝以供他取灵气。我瞧着他的烧的都快成焦炭了,只怕需要的灵气不止一星半儿。在这般灵气缺的时候,我们白白放跑一个厉害又能的伙计是不是有太浪费了?我可知他私藏了许多好东西准备赎呢!主人便是看他不顺要赶他去,也好歹等我榨了他的油之后再赶啊!”
“三途之地的灵脉确实有涸的迹象。”主人合着若有所思,“无名说是烛龙曾试图翻,引得山移地动,又令地心火肆大地,只怕还借机了灵脉里的灵气填补自己的所失。我此番来,为的就是修复无名的,好让他继续镇压烛龙,以保三途之地千年之盛。回我在面,不是五百年后,便是千年以后,是以保住无名才是重中之重。”
坐在桌案边青衣只觉自己今天吃的惊,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这个客栈主人说的事,怎么跟她所知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说那次灵脉涸的原因,分明是她!当时阿兄先是设局哄了任客卿和太一行人,又暗中命东桥以妖怪血酿成的玉冰烧勾她的血脉之力,最后又跟黑三郎联手借了灵脉里的灵气为她涤骨洗髓。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因为浴火突然就现在了她肚里,这才致使灵脉几乎涸了。
看这个主人半知半不知的模样,难说胡嵇并没有将那些事禀告给他?
一思及此,她便忍不住用了疑惑的神去看胡嵇。
胡嵇不愿被她那般瞧着,霎时便一脸冷漠的偏过脸去。
在青衣心里,胡姬,乃是个既可敬又可怕的女妖。
她虽然是狐妖,但却从不以魅惑之术玩*青衣;她一边给予青衣最为优渥的待遇,一边又如悬于的闸刀一般令青衣时时刻刻都在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