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眼瞧着那符咒一离地,地面就猛然化为了柔软湿*滑的泥潭,且不断朝着大门的方向蠕动着,仿佛门外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似的。
“快!”费老见书呆子墨迹,气得狠抽了他的腿一下。
书呆子吃疼,险些没跪到那片古怪的泥潭里去,亏得费老及时将那符咒啪的一下贴了回去。
因惦记着青衣一行人的安危,才脱身的书呆子忙跛着脚扑回到大门上。不料糊住那小洞的符咒着实太过结实,他抠了半天也没抠出缝来。
“快住手!莫要坏我们的咒法!”费老见书呆子不死心,少不得要骂道,“当初让你好好儿学咒术,你偏生不愿意,如今又来扯我们的后腿,当真是丢人现眼!还不快让开!”
书呆子被骂得缩了缩脖子,果然乖乖让出一点位置来。待到费老亲自将符咒挪了个位置后,他又立马迫不及待的凑过去看外头的情况了。
后土依然不可一世的屹立于石墙之上,吸收了青衣灵血的息土如忠诚的老犬般蠕动到他的脚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凝聚成一个粗糙的人形。
方舟目不转睛的盯着后土,一旦后土将劫走的青衣拖出来,他必要手起刀落的斩断那无名的脖子!
他已经蓄势待发,但后土却迟迟不曾动手。眼看着无名解开了身上的布条并开始朝那未成形的人偶走去,他心如沸鼎,在动手与忍耐间来回挣扎。
时机不等人!若是错过了斩杀无名的机会,一旦他修复真身,那囚困封印烛龙的磐石必将更难打破,那样黑三郎势必无法再回来了。但若是为了拼那一线机会而葬送了青衣的性命,别说阿郎,便是黑三郎也决计不会答应。
这可如何是好?
前有刀山,后有火海,方舟一时抉择不下,额角手心便不由自主的渗出冷汗来。
正当他内心挣扎之时,受灵血引诱的妖怪们早已争前恐后地朝那团泥胚扑去。但后土亲力亲为的泥胚又岂是俗物?那些渴求灵气的妖怪还来不及将自己梦寐以求的补品吞进肚子里,就已经反被那泥胚囫囵吞枣般的裹进了自己体内。
原本不过半人高的泥胚源源不断的吞下妖怪和异兽,最后竟壮大至小山大小,几乎能与立于石墙上的后土和方舟比肩。只是它大则大矣,却还是一团不得五官心智的烂泥,偶然间它体内的息土翻滚起来,还会露出一缕缕妖怪的头发来。
失去布条支撑的无名就如火后的余烬,简直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泥胚的脑袋上,每当泥胚略成型些,他的躯体便跟着下沉点。想来泥胚成型之时,他也就会完全同泥胚融为一体。
虽然泥胚成型的并不算十分慢,但后土见状却不曾欣喜,反倒疑惑道:“奇怪,客栈怎的还不过来?莫不是有人故意拖住了不让我调取客栈的灵气?”
方舟听得面皮一紧,待瞧见后土眯着眼朝客栈伸手之时,他再不得犹豫,当即咬牙拔剑。
只听得铮的一声剑鸣,尚未成型的泥胚霎时就被削成了光秃秃的两截。
坐在泥胚脑袋上的无名自然不能幸免,剑风过处,便断了他一截脆硬的胳膊。
后土略显惊诧的回过头来,就见一脸肃穆的方舟厉声道:“够了,你已经可以从阿郎的身体里滚出去了!”
“滚出去?”后土面色一冷,然后微仰着脑袋道,“你胆敢叫我,后土,从这具破破烂烂的杂种身体里滚出去?”
“莫要羞辱阿郎!”方舟目赤欲裂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在模仿女娲而已!你若真瞧不起女蜗的造物,那你就莫要赖在阿郎的体内不出去!”
后土虽然怒极,但也不至于叫一言两语就冲得没了理智。他只需动一动手指,方舟足下的石墙便轰然倒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稳住身形的方舟,然后又用对待蝼蚁般藐视的声音道:“你当自己是谁?我不过是看你忠心耿耿,略对你有些好感而已,你就这般蹬鼻子上脸,也敢对着我大放厥词!身为地母,我只需动一根手指,便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身为幽冥之主,我只需一个意动,便可叫你魂无归处,再难轮回。你不敬畏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同我叫嚣,你若是真的这么急着魂飞魄散,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罢他便抬手撕下那半边面具,作势就要塞进那被方舟斩做两半的泥胚中去。
已经见识过厉害的方舟岂能叫他得逞,当即反手一挥,又用至阳的罡气斩向无名。
至始至终都不曾言语的无名犹在那里拼凑自己的断臂,眼瞧着如有实质的罡气如飓风迎面而来,他也没有闪避的意思。
这回方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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