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还认得是故妻,遂使人招之,载于后车。到府第中,故妻羞惭无地,叩谢罪。
买臣教请他后夫相见。不多时,后夫唤到,拜伏于地,不敢仰视。买臣大笑,对其妻:“似此人,未见得似我朱买臣也。”其妻再三叩谢,自悔有无珠,愿降为婢妾,伏事终。
买臣命取一桶泼于阶,向其妻说:“若泼可复收,则汝亦可复合。念你少年结发之,判后园隙地与汝夫妇耕自。”其妻随后夫走府第,路人都指着说:“此即新太守夫人也。”于是羞极无颜,到于后园,遂投河而死。有诗为证:漂母尚知怜饿士,亲妻忍得弃贫儒?
早知覆难收取,悔不当初任读书。
又有一诗,说欺贫重富,世皆然,不止一买臣之妻也。诗曰:尽看成败说低,谁识蛟龙在污泥?
莫怪妇人无法,普天几个负羁妻?
这个故事,是妻弃夫的。如今再说一个夫弃妻的,一般是欺贫重富,背义忘恩,后来徒落得个薄幸之名,被人讲论。
话说故宋绍兴年间,临安虽然是个建都之地,富庶之乡,其中乞丐的依然不少。那丐中有个为的,名曰“团”,着众丐。众丐叫化得东西来时,团要收他日钱。若是雨雪时没叫化,团却熬些稀粥养活这伙丐,破衣破袄也是团照。所以这伙丐小心低气,服着团,如一般,不敢犯。那团见成收些常例钱,一般在众丐中放债盘利。若不嫖不赌,依然起大家事来。他靠此为生,一时也不想改业。只是一件,“团”的名儿不好。随你挣得有田有地,几代发迹,终是个叫化儿,比不得平等百姓人家。
外没人恭敬,只好闭着门,自屋里大。虽然如此,若数着“良贱”二字,只说娼、优、隶、卒四般为贱,到数不着那乞丐。看来乞丐只是没钱,上却无疤瘢。假如秋时伍胥逃难,也曾箫于吴市中乞;唐时郑元和歌郎,唱《莲落》;后来富贵发达,一床锦被遮盖,这都是叫化中的。可见此辈虽然被人轻贱,到不比娼、优、隶、卒。
闲话休题,如今且说杭州城中一个团,姓金,名老大。
祖上到他,了七代团了,挣得个完完全全的家事。住的有好房,的有好田园,穿的有好衣,吃的有好,真个廒多积粟,有余钱,放债使婢。虽不是富,也是数得着的富家了。那金老大有志气,把这团让与族人金癞了,自己见成受用,不与这伙丐歪缠。然虽如此,里中顺还只叫他是团家,其名不改。金老大年五十余,丧妻无,止存一女,名唤玉。那玉生得十分貌,怎见得?有诗为证:无瑕堪比玉,有态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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