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信里有挑衅的味,也有一隐约的焦灼。当然,这些信无一例外地寄到了男扮女装的韩闲卿手里,刚开始他还记得把信转给妹妹,后来妹妹直接说了句:“太蠢,看不懂。”他也就不了。
扈文青的信,韩闲卿也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不过扈家公比他大了六七岁,读的书确实奥多了,好些显摆的东西,韩闲卿也是看不懂的。扈文青文采风几千字,全都赠给了睁瞎。
睁瞎有时候也回信,有时候是寄一两件树叶敷衍了事,有时候也提提诗句上的看法。
韩闲卿沉得住气,跟着夫学了三四个月,也能些浅薄的七言小诗了,虽然词藻贫乏况味,但比起韩明珠简直不知要好多少万倍。
老夫泪满面,韩老板泪满面。
老夫慨,是因为小猴终于老实了。
韩老板激动,是因为他觉得那门遥远的娃娃亲起了大作用。
在小夜的帮助,韩闲卿与韩明珠两个角替换得很成功。
韩闲卿从来不知原来小夜对自己的妹妹居然会那么了解,她用什么样的胭脂,喜什么样的颜,最常用的是哪一支钗,最贵重的东西都收在哪儿,简直无所不知。
他颠颠地跟在妹妹后这么年,也没记得这么清楚。
一时间,不知是羡慕还是心酸。
五月桐落,蒙雁的肚显了形。
韩夫人不知为了什么事与韩老板大吵了一架,韩老板便再也没她的房门。
府里的风向渐渐地变了,就连家看韩夫人的神也变得怪怪的。
古有七之条,有一条便是妻妒。韩夫人这样闹得满城风雨,不单单是韩老板的笑话,也是整个韩府的笑话,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韩夫人却为了一个陪嫁的丫鬟把相公撵走了,府里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加上蒙雁平日给了些小恩小惠,他们的言语就更不堪耳了。
韩夫人虽然也是商贾,但平素被相公坏了,从来没接手过任何事务,蒙雁这一闹,她便失了丈夫的,竟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一无是。
韩夫人变得很喜和韩闲卿说话,可是韩闲卿每天都得去夫那里听课,回来又忙着功课,委实没空搭理她。她有时候也会嗒嗒地哭,韩闲卿却只能呆看着不作声,他到底不是妹妹,不会生莲。
韩闲卿不在的时候,韩夫人有时也会来,不过是在书案之前呆坐一会,喝两盏冷茶。
这个时候小夜一般不来,只在小金屋里鼓捣些自己的小玩意,间或听她自言自语的抱怨。韩夫人的娘家在靖州,她受了气想躲回去都难,这样劳师动众的,连累整个韩府被沧州城的百姓笑话。但想到女儿将来很可能要远嫁扬州,她的心里就好似有了千疮百孔。
“知书达礼有什么用,琴棋书画又有什么用?没有一技之,将来就是想和离都不成,回到娘家,也是污了爹娘的。”这一天,韩夫人来得很早,天不亮就了韩明珠的闺房门,韩闲卿上早课去了,屋里就只剩小夜。
小夜正拿着一块小丝巾奋力着小剑,听到韩夫人的声音,他立即停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