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地看着藤。
藤仙满意:“若能回来,便还我一件更贵重的。”
我戏说:“待你嫁,我给你一箱。”
恰逢清虚真人奉命来第二次,听到我们对话,立刻红了脸,不住偷看藤,言止,直到藤甩他一个白,坐青鸾远去,还久久收不回视线。
我将藤帮我收拾的几个大箱,统统装乾坤袋。由于大局已定,我不打算向月瞳告别,以免更加伤怀,只将一封留给他的信托清虚真人代为转,然后一步步离开我生大的地方。
最后一,看不厌满园梨开浪漫。
最后一,看不腻解忧峰上万年□。
微风过,屋檐铃铛清响,彩雀争鸣,梨树上爬着解不开的藤蔓,我伸手轻抚大枝,抬看去,枝叶错间,漏缕缕光,恍惚还躺着师父影。乌云飘过,遮住满天光明,他骤然消失,手心没剩一丝余温。
秋千仍在,石上画的痕迹仍在。往事历历,乐时光犹在前。
我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乡,又要永远地离开了。
一步三回,五步一徘徊。
舍不得,放不。
直到再看不到解忧峰的山,直到再看不到解忧峰的河。
云雾峰,层层叠叠的乌云遮住日,恍若黑夜。四周狂风作,卷起的血腥味掩去草清香。
我看见藤仙带着周韶,默默站在云海上方。
我看见百万军静静立与山,无数旗帜飘摇,好像被黑暗吞噬的海洋。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黑暗。
军正前方,有大红斗篷在狂风中舞动,斗篷是穿着黑铠甲的将军,他材修,青发如墨,红瞳如血,俊难以描述,唯眉间一火焰纹给他添上厚邪恶之气。
“宵朗……”我痛苦地轻声呢喃。
宵朗听见我的声音,仰起,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灿烂笑容,那瞬间,就好像全天的月光都映在他脸上,又好像全天的星星都在喜。松开在腰间宝剑上的手,朝我伸来,手心里是常年征战被兵磨的厚厚老茧。
“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温柔如,就好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
昏暗中,相似的面孔,相似的形。
恍惚间,让我有师父站在面前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