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辰,那风月寺大门仍纹丝不动,只有寺门边上、寺墙里密密的竹林被风雨打,叶雨潇潇作响,那暗仿佛隐藏妖鬼怪一般。
邹云毕竟还是个孩,生了怯意,连忙三步作一步跑石阶,纵回了乌篷船上,脸惨白惨白的,看见连映雪心上终究了些,可是嘴上作:
“更半夜的,没人应门。”
“那你不会接着敲,敲到有人应门为止。”连映雪冷面无,忽然笑:“莫非你怕了?”
她看邹云不作声,愈发笑意:“想不到你杀人如麻,这会也知怕?你大概是怕恶鬼索命,拉你十八层地狱罢?”
“我大仇得报,即便地狱我也不怕。”邹云死不悔改,连映雪却:
“好,有骨气,来,外面那么冷。”
她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邹云一时迷惑,挪腾了脚步,还是躲了她坐着的那一方又和又燥的天地。谁料他才坐近了,连映雪又细又的手忽然就钳上了他的咙,他挥着手蹬着脚想要挣开,可是怎么也挣不动她的爪。他的脸憋得通红,不过气来,越来越疼,前越来越黑。他要死在她的手上!邹云突然意识到这一,不由一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哭不能笑,不能看不能听,只有堕无知无觉的黑暗。这一刹恐惧迅速攫住邹云的心,他不由全打了个冷颤。
连映雪却忽然松开了手,邹云惊过气来,捂着脖咳得昏天暗地的,好像连胃都要咳来一般,耳边却传来她笑:
“你大概是连自己的命也不怎么看重,所以才会心安理得地草菅人命,现在鬼门关走一遭,可悔改了?”
邹云气极了,愤愤不平:“我知你早就想除了我!你这个蛇蝎女人!”
“拜蛇蝎女人为师的,自然就是小毒蝎了。”连映雪一霎心变好,喜怒不定得吓人,邹云不敢再辩,连映雪言笑晏晏:
“夜漫漫,这么多武功我先教你轻功罢,毕竟保命要,等你法快到不会被我一爪就锁住咙,你再骂我不迟。”
说着,连映雪手势骤至,提着邹云的衣领,一个翩然飞就凌波踏舟外,那不带半烟火气的轻功仿佛素衣仙人,拾阶而上却不沾半雨泥,略一提气就如一只纸鸢般飞上竹林飘墙而过,拽着他轻飘飘地落在了风月寺的廊上,穿过那样迅疾的大雨,她上的衣服竟只是沾了些雨丝罢了。
邹云一回见识了这样妙的轻功,他一个武学外行,也晓得连映雪不比甘贤差,甚至也许比甘贤还要好!他总算服帖了,恭敬地喊:“师傅,我们来风月寺嘛?”
“还能嘛,查案呗。”连映雪环顾四周,寂无灯火,想必这群和尚都睡死了。
“查什么案?”
“你呀你,从汉中到姑苏慢腾腾的,我足足等了你七天,这七天我都打探好了,原来这风月寺里死了人,南瑜的意思,无非是让我查清凶徒,还那只猴一个清白!”连映雪不耐烦地抱怨。
“什么猴?难杀人的是只猴?”邹云大为惊奇。
“连你这样的小孩都不信,姑苏城的那群捕也真是酒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