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蹲来,捡起地上的珊瑚钿。
她站在落地明镜前,满佳柔意的杏目中,如有汽氤氲,似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
“贱人,都是贱人......他们都对不起我.....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不起我.....”
景瑶在那珊瑚钿蕴几分仙力,抬手朝着镜猛然砸了过去。
琉璃镜晶莹闪光的碎片洒落满地,霎时生一地破冰碎玉的清脆声音。
两位仙婢手提竹骨冰绡的灯笼,将荣泽云后引到了景瑶天女所在的华屋。
打开那横斜的门栓,推开黄梨木的门,荣泽云后所看见的,就是小女儿景瑶坐在一堆琉璃碎片中,无声哭泣的颓然模样。
看见女儿这个样,荣泽云后双眉锁,凌泽上神在川云洲笙歌寻的浪.韵事,她自然是知了许多。
但荣泽云后也同时觉得,即便凌泽上神去了冥界的楚馆秦楼寻问柳,她的女儿景瑶,也不应该摆这幅无能熊包的样。
“阿瑶。”荣泽云后柔声唤。
景瑶天女抬眸看向母亲,灰暗的双目中毫无光彩,默不作声没有应答。
荣泽云后走到景瑶边,伸手抚上女儿柔姣好的脸庞,指和中指上的猫石戒指,在夜中似是更加冰凉。
被荣泽云后捧着脸的景瑶,并没觉到来自母亲手中的温又轻柔的抚。
荣泽云后笑了一声,声音轻缓:“这几日你哥哥季九病忽然加重,娘亲不空,才没赶来看你。”
“好在你季九哥哥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已经可以床了。”荣泽云后纤的手指将景瑶鬓角的碎发搭上她的耳背,语调更为柔和地问:“阿瑶,你一直不用我心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景瑶低痴痴的笑。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会在意?”她没心没肺地回答:“你不是只会季九吗?哪怕他是个断了仙骨的废,哪怕他除了寻作乐什么也不会,也断断不会来瞧一亲生女儿。”
荣泽云后闻言压一气,心中仍觉怒极,那几日季九的状况远远比景瑶严重得多,她自是要挑伤重一些的看顾。
她遍寻天界最好的女医官,全指派到了景瑶房里,又从账房分拨大把的金银,砸在给景瑶的灵丹妙药上。
女儿景瑶这番白狼一般的话,当真是让荣泽云后心寒至极。
此外,景瑶还用“断了仙骨的废”这七个字形容季九,全然戳中了荣泽云后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