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已经忙完,剩下的都是日常维护,麦冬盯着看了几天,确认不会出什么岔子后就放下心,让望负责田里的事情,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雪人去了河对岸。
要开始着手建造房屋了。
供数千雪人居住的房屋自然不能像畜棚一样简陋,麦冬准备全部用砖石建造,砖石坚固又保暖,比木房子和泥坯房好太多。但河这边没什么山,石料不足,而且也没有石灰石,于是麦冬才带着雪人去对岸采石。
采石只是一个原因,但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她根本不必亲自去。去年秋天时,雪人们已经做过一次同样的工作,现在即便没有她,它们也能做的很好。
她和咕噜回到了原来的山洞。
洞口处已经被春天疯长的野草盖住大半,拨开草丛进了山洞,内里摆设布置一如往昔,只是由于东西都搬走了,显得空荡荡的没人气。
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动物进来的痕迹。
麦冬在这个曾经倾注了许多心思的地方待了许久,看着自己睡过的床榻、坐过的石椅、甚至还有地上为了玩丢窑儿而挖出的小坑,莫名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但明明不过只是离开了一个冬天。
最后,她拂去石床上的灰尘,像以前那样躺在上面,平躺着,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山洞顶。
咕噜的身体早已躺不下这狭小的床,自然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爬上床,抱着她,或者被她抱着入眠。它庞大的身体倚在床边,将脑袋放在麦冬颈侧,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磨蹭着。
麦冬摸了摸咕噜的脑袋,想起以前那段与恐鸟一家同居一个山洞时的日子。那时候,为了照顾小恐鸟和恐鸟爸爸的伤,她让它们暂时住在了山洞里,小心眼的咕噜却划了条三八线,严禁恐鸟一家进入卧室,有时小恐鸟好奇走到门口,咕噜便像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地恐吓起小恐鸟,恐鸟爸妈听到动静就会赶紧把小恐鸟带走。
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还挺有趣的。
“咕噜,你说——”麦冬摸着咕噜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恐鸟一家会回来么?”
“我有点想念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新文开了文案预览,这篇完结半个月左右后开始更新,于是打滚求收藏!是篇古言种田,哦不,种花文。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花痴在古代吃吃喝喝养猫遛狗种花草的悠闲生活,温馨不虐,名字暂定为《莳花记》(想了好久才想出的名字,不许鄙视(;′⌒`) )
☆、第一百零四章 啦
麦冬在山洞待了七天,白天跟雪人们一起去白石山采石烧石灰,洞口放上恐鸟爱吃的野果嫩叶,晚上回到山洞休息。但七天来,除了一头误入的珊瑚角鹿,再没有其他动物造访过山洞。
这时天气已经相当暖和,几乎所有南迁的动物都已经折返,大地重新变得生机盎然。
麦冬见到了珊瑚角鹿,见到了镰刀牛,见到了许许多多在冬季来临前消失现在又重新出现的动物,却唯独不见恐鸟一家的踪迹。
她甚至抽空去了最初发现恐鸟一家的地方,却只找到它们去年夏天留下的旧巢的残迹。
她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跟朋友约定好见面,时间到了对方却没来的失落感。但事实上,恐鸟自然没有跟她约定,它们不是人,不会说话,哪怕再怎么有人性,也是跟她完全不同的物种,也不会有她这样矫情的思绪。
第七天夜里,恐鸟还是踪迹全无,麦冬辗转反侧了半夜,恍惚间甚至觉得,去年那几个月的温馨相处是否只是她自己的错觉?于恐鸟而言,她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与珊瑚角鹿、镰刀牛一样,不过是自然中平平常常的一种动物罢了。所谓的温馨,或许只是她在寂寞环境下的移情,因为寂寞,所以将平常的相处看得太重,但对恐鸟而言,那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段日子。
麦冬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躺在石床上,眼里忍不住泛出酸意。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眼泪又快要落下来时,狠狠地揉了揉眼,小声地骂了自己一句,“矫情!”。
她从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初中高中的毕业聚会上,许多女同学抱着哭成一团,她却愣是没啥感觉,心想各种交通工具那么发达,就算一时分开,想见也总能见着,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这里不是交通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这次离别也不是“想见总能见着”的后会有期。
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都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才会比以往多愁善感,心情起伏不定,为了一点小事就想落泪。其实,恐鸟怎样看待她又有什么所谓?喜欢她也好,将她当成寻常飞禽走兽也好,那段一起相处过的日子真实存在着,她曾从中得到过快乐,那么只要记住当时的快乐就好,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都源于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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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一大早醒来,麦冬盯着因失眠造成的黑眼圈爬起床,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雪人们在洞外搭的临时帐篷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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