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3/3)

来的……我现在，果然也只是个半妖。”

还有一次，是在金大酒店，她成功说服自己她的帮手，解释为什么他的外形会产生异变时，她伸手带翻了一杯，指蘸着迹在木桌面上写了“半妖”两个字。

她说她血气双亏，秦放一直想当然地以为，半妖的意思，就是她妖力损毁到几乎不能被称为妖，后来，他还上网搜索过，网上说，半妖，指的是妖怪和人类的混血，代表人是犬夜叉，当然了，那只是个动画片罢了。

为什么她现在，重提半妖这件事？

秦放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像是噼啪一个火，亮光却经久不灭，甚至慢慢框画一个廓……

司藤又问他：“那还记不记得那一次在机场，我看的那电影？”

记得，在她提及之前，他刚刚也想到了，那时候，她对影片里的所谓“十重人格”刨问底，秦放记得自己当时很不耐烦，说：你们妖也人格分裂的？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她说：“非常少，很罕见的……会有。但是，最多也就两重人格……不是，两重妖格。”

秦放的脸渐渐变了。

司藤笑起来：“当时，我说的有些不尽不实，有很重要的一，我没有告诉你，你们人，两人格也好，二十人格也好，只能有一个。动断了一条，只会变瘸，但我不一样，我脱胎藤木，断枝亦可成荫。那个时候，我分了。”

秦放的结了一，垂在侧的双手不受控地轻颤，明明想说什么，脑里却一片空白，司藤接来的话，飘飘的，那么清晰，却又那么远。

“我和白英，谁也不是真正的司藤。我们都只是那个叫司藤的妖怪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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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矛盾的小人，向东，又想向西，抓起，又想放，左拥，又想右抱。

因为不到，因为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所以要克制、收敛*、外煎熬，尔后迈艰难的一步。

在这一上，也许妖真的是更低等，针锋相对到走投无路时，没什么顿悟取舍，只是简单暴的……悍然分。

1910年变，唯丘山首是瞻二十余年，到邵琰宽教她读书识字初开混沌，再到一路东逃遍阅典籍，及至后来的百乐门舞池重逢，如梦似幻乍醒还迷，心天人战，从无止休。

这挣扎，在邵琰宽戏园求婚的那一夜达到了极致。

那时候，她住在霞飞路上法兰西大饭店的房，依稀记得，事发生时，她正在对镜卸妆。

西式的化妆台，雕繁复，线条畅典雅地像欧洲乡村的田园女郎，镜边缘镌刻着秀气的洋文，镜面映的却是中式的人，手边一块素白绢帕，裹着玫瑰香枝，是怕尖刺扎了人手，还是怕了包藏的祸心？

她绢帕，放在嘴中央轻抿，又随手弃在一边。

无意间再看，印的那枚胭脂印，像是突然幻化成了上翕动的一张嘴，绢面上诡异地凸起耳鼻，细碎的絮语声像是虫，从天板、门、窗蠕蠕不断爬来，喋喋不休劝她：嫁给邵琰宽，不要再妖怪，妖怪有什么好，被门追杀，被众人嫌恶，活到千年万年，不如一世红尘及时行乐，老话里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陡然抬，镜面里又是另一个愤怒的自己：妖怪就是妖怪，白素贞怎么样，千年行，只为一晌贪，永镇雷峰塔，人和妖，本就天定殊途，妖怪就是妖怪，学什么谈说？再说了，邵琰宽这个人究竟怎么样，青城现形那一次，你看的还不够清楚吗？几句甜言语，就让你迷了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