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失败的霾将她当笼罩。她也曾想要将一切错误推到旁人上,但是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她又想起了卫贵嫔的那句话——没有人能够为你承担错误。
许守一叹息的语调在耳边响起:“我建议你选择放弃炼化……好死不如赖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恨苏方、恨姚宪之、恨荀自香;
她无奈的苦笑,可是能怎么办?她已经完了。
她笑得急了些,被不断涌的血呛住,咳得更厉害了。她撑着桌面慢慢坐来,忽的吐一大淤血。粘稠的淤血沿着桌面慢慢的滴到地上,也滴在她的衣襟上。
她悔,悔不当初!
纪启顺“腾”的站起来,上杀气不断翻涌,郁的几乎要凝成雾气。一向澄明的眸不知何时呈现狰狞的赤红,咬的牙关发骇人的“咯咯”声。一冲天的恨意在她心中翻腾,几乎要将她仅剩无几的理智也吞噬去。
是的,她不甘。她是纪启顺,她八岁就跟随柳随波开始修行,她十六岁就能率领军队征。她和她的兄弟妹都不一样,她从来不畏惧严寒冰霜,她才十八岁就被金丹收为弟。
悔不该多此一举去救苏方;
她恨!她恨!
“你要死了啊!”她厉声嘶吼,随即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大将军?一个护不住自己麾的将军?你以为你是谁,就连昔日的好友都想置你于死地!你以为你是谁!”她大笑着,的泪从角溢来,混着鲜血斑斑驳驳的滴在地上,溅一朵浑浊的残。
悔不该多闲事去参合姚、荀之事!
甚至怨余元卜、怨许守一、怨范峥!
垂在侧的手忽然动起来、握成了拳,纪启顺的上忽然爆发一阵极郁的杀气,她抬拳猛地砸向面前的木桌,拳势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令人胆战的雷霆之势,乃至于玄木所制的木材都吃不住力颓然的裂开。
她时哭时笑,状若疯癫。
怨善无善报,恶无恶报;
她恨、她怨、她悔,她几乎将所有人都恨遍了、所有事都怨过了、悔过了,但是她却依旧痛苦、依旧绝望。她忽然明白了,其实她什么也不恨、不怨、不悔。要说的话,她最恨、最怨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怨天、怨地、怨己;
恨自己十年心血皆化尘土!
但是上,又有一不甘之从心涌起。
终于,她停了来,呆呆的坐在那里。
纪启顺伸一手指从桌面划过,嘴角有些颤抖的弯了弯,她认真的自嘲:“纪启顺,你看你多可笑……多可笑,你以为自己很厉害么?可是你看,你谁都护不住,连自己也要死了。”
那郁凝练的杀气渐渐散去了,眸也渐渐清明起来。
她怨、她怨!
恨天不公,恨神佛无;
纪启顺跌坐在地,掩面而泣。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大的,在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自负啊!但是在现实的威,却发现自己弱小依旧,甚至脆弱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捂着嘴、肩膀颤动,笑得几乎不能自己,到最后只能扶着桌断断续续的笑、边咳边笑。黑红的血不断地从嘴角溢,每咳嗽一次,就有更多的血涌,甚至带着细小的血块。
怨自己逞一时意气与姚宪之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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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可以窥见自己人生应该有的波澜壮阔!
如死?”她维持着这几乎可称得上是明艳夺目的笑容片刻,忽然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