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便是不清醒,只觉得全身呼吸一滞,待再能呼吸之时,自己已经浮出了水面。月朗星稀,和风吹拂,离子河畔的杨柳随风轻扬,好一派惬意之象。身上再不觉得痛楚,一切似是一场噩梦般,从未发生过,身上已经没有斑驳的伤口,没有了锁住琵琶骨的诛仙兽骨,双手如葱白可拧水,而她更是能清楚的看见眼前一切景物,比平常更清晰。只是身上满布血污的衣裳提醒了她,这一切确实发生过。
她记得在昏睡前,自己似乎见到了紫宸。
瑶英游上岸,身上无一伤痕,可却心力交瘁,如死过一次一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四周人声嘈杂,从莲华殿那头传来,冲天的火光映得半边天通红。
“听说血鸢尾大人要车裂昨日那名扰乱比武的女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
“这种极刑,确是好久没有见到了。”
瑶英听着路人的对话,立刻觉得汗毛倒立,扰乱比武的女人不就是自己?自己现毫发无损站在这里,而马上要被处斩的人,又会是谁?瑶英心神恍惚,趴在岸边就着灯光打量着水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满布血污的面颊,她立刻掬了一捧清水仔细的将自己清洗干净。水里,自己面上那颗独好完整的眼珠上布满了水汽,泪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这双眼睛她自然是认得的,每每紫宸都会用这样的神色盯着自己,以前不明白他是何感情,而此刻,感同身受一般,他的情愫如海水一般将自己充斥包围,心里抽痛竟比那凌虐更让她寒心。
紫宸……莫不是代我承受了所有的伤痛,而这双镶嵌在自己眼眶中清澈深邃的眸子,却是他生生剜下了自己的双目而给予自己的么?如此这般,她宁愿不要。自己承受过的苦痛,饶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别人再受一次,这样的情,她还不起。
瑶英跌跌撞撞,和着人群朝莲华殿走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血鸢尾站在殿堂之上,一身华丽大气的衣裙映衬得她面若星辰。她面露微笑,玄清月的侍女不日前同她说,只要在宫主回来之前杀死玄清月,那么宫主就算真的对那贱婢有好感,也顶多是伤心几日,终是寻不回来的,而自己,是宫主的宠姬,莫欢是断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想到这里,她笑得五官近乎扭曲,周身的鸢尾花开得如火如荼,竞相绽放。
一旁的闻人通天眉头微皱,实在不明白,处决一个犯人,她何来的如此兴奋?
“用车裂之刑对待犯人,是否过重了?”
“杀一儆百,若不能震慑人心,那刑法也是如同虚设了。”血鸢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没有听到闻人通天的问话,回答他的是大护法毕漓落,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此刻,连闻人通天都觉得寒冷。
这些女人是不是都疯了?姬藤毒不对劲,血鸢尾更加不对劲,就连毕漓落都如此反常,她从来没有对莫欢以外的事情关心过,何况,这次对付的只是一介凡人,而且是个弱质女流,他打心眼里觉得,她们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
当犯人玄清月被侍卫架上来时,四周接连起伏着几声惊呼,多是同情之意,众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闻人通天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被凌虐过的人他见了不少,可这个确是真真让他觉得恶心了,这哪里还有半分那个清丽可人的小女孩的影子?根本就是一团烂肉。得最谁都不能得罪女人,这可真真教人心寒,闻人通天想着,抹了一把冷汗。
四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竟是可以相比白日的武斗大会。血鸢尾不无骄傲的扬起头,指挥着众人将五匹嗜血兽牵来,每一匹分列各方且五根绳子分别系着玄清月的四肢及头颅。玄清月扬起头,空洞的眼眶四下张望,虽不明白即将要发生何事,可她的行动间却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周身气息清寂,没有生气。
血鸢尾一声令下,五只巨兽收到命令,腾空而起。
“啊——”一声惨叫自玄清月的口中发出,身体被张扯到极致,却是不能立刻断裂,需得在空中停留许久,借以威慑人心。
“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人也听着觉得是男人?”血鸢尾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毕漓落倒是问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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