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昏暗的义庄内,老陈头用工具取出最后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桌子上已经散乱的放着一堆锈蚀的铜钉。
老陈头浑浊的老眼扫了遍面前的六具铜棺,喉咙耸动,咽了口唾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上前几步,走到其中一具铜棺的跟前,伸手握住棺盖的侧沿,手上轻轻用劲,铜制的棺盖应声而动。
心中暗道果然如之前一样,这铜棺诡异的轻。
“铛……”
棺盖放到地上,发出轻响。
老陈头低头往棺内看去,尽管这辈子看到的残破尸体数不胜数,看到其内散着荧荧毫光的人头仍是一愣,他这一把年岁,又经常和死尸打交道,对尸体早已麻木,只是今天的事仍让他心中惴惴。
顿了顿,按下心中杂乱的心思,老陈头又将另外五具铜棺一一打开。
过了半晌,如豆灯火映着义庄内的棺材,也映着老陈头佝偻的身躯前,那长长的案几,双手,双足,躯干,头颅,还有一颗流光溢彩的印玺。
老陈头又看了眼面前的六块从棺内取出的尸体,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右手打开了放置在案几上的灰色布包,露出了以前吃饭的家伙。
灰色布包被打开,暗沉色的刀具、针线露了出来……
……
三个月后,黑子回来了。
这一天,多云的天气,配合着山间青葱之色,让人一眼望去,很是舒服。
黑子抬头看去,义庄前的空地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静静的坐在矮凳上,望着远处。
那黑袍的布料黑的深沉,却略显粗糙,黑子知道那是义庄内留下的用来包裹尸体的布料,布料并不怎么好,但胜在结实,人死如灯灭,又哪里会讲究这么多。
那黑衣人坐在那里,黑子从侧面看去,发现虽然对方一头白发,一身裹尸袍,但侧脸竟显得有些俊美,像个贵人。
他曾经进过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总是比山下村里的人长得好看。
突然,那黑衣人转过头来,看了眼黑子。
看到正脸,黑子暗道长得比城里贵人还要好看些。
猛然,黑子只感觉心中一寒,脸色变的惨白,眼神恐惧的盯着那黑衣人的脖颈间。
黑衣人面如冠玉,脖颈也甚是白嫩,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人物,只是在脖颈上,一圈细密的黑线,犹如白纸上的墨迹,清晰可见。
黑子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画面,他的师父老陈头虽然已经因为年老,不再做二皮匠这个职业了,但偶尔也会被人请下山,出手一次。
他曾经跟过出门,看到师父将身首异处的死尸,缝合在一起,缝合完毕后,那死尸的脖颈间便会留下一圈细密的针线痕迹,犹如一个贴在脖颈上的线圈。
只不过,那时候被缝合的尸体,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而面前这个人……他在对自己笑?
黑子脸色变的愈发青白,冷汗淋漓,很想转身狂奔,可双脚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动不了。
“砰”
肩膀上被拍了一巴掌,黑子浑身一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明明想惊叫出声,却喉咙滚动,出不了声。
黑子扭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自己师父来到了身后。
老陈头那颗好眼深处带着惧色,看了眼黑衣人,又低头看了看黑子的神色,知道这孩子是被吓到了,惊了魂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搞不好要大病一场。
“这孩子就是你的徒弟?”一道温和轻柔的声音传来,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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