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喜欢你啊!”她的声音激动得让整个咖啡厅的人都侧目看去。
说话的女生应该刚下网球课,绑着束带,头发就像刚刚的嗓音一样高高束起,一旁坐着一位漂亮的黑发华裔,此时正红着脸捂她的嘴,又向周围投去歉意的目光。
奎茵憋不住,全然不理会没用完的咖啡吃食,背着网球包就拉着周弥音往店外跑:“他都这样了,还能是不喜欢你吗?你到底得有多木头,看你平时上课也都正常啊,怎么脑子去了一趟中国像是泡在我外婆家里的蜜饯罐子里一样不管用了。”
“你不理解,他知道我之前喜欢另一个人啊。”周弥音急得嘴巴差点打结了:“高中时他们关系还很好,就是……之前还给我们打过掩护。”
“啊?所以这个跟他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奎茵不解。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理有据,周弥音微微哽住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周弥音像是把握确凿证据般反驳道:“他也没和我说啊,看见我的时候也没有看上去很开心啊,怎么怎么就……”
“你别急,你听我和你分析,听你之前的描述,他平时对别人也都这样,天生就是那张脸,态度对谁都很冰冷对吧。”奎茵按住她的手。
“对啊……”
“一个对谁都漠不关心的人,邀请你和他一起合租,他虽然很忙但大部分时候还要给你做好吃的,下雨会去给你送伞,画具缺了掉了第二天就有新的,你喝醉了去酒吧接你回家,你生病了就待在家里照顾你,你项目书不会写他连夜指导……”奎茵也莫名哽了一下:“我不说了,说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主观上你没有这个意思,但你这算不算是把人家当备胎了,你除了享受不到他的身体,是不是什么好处都占尽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没享受到……又想起那天晚上,倒好像真是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周弥音此时有些说不出话了,无力地回道:“可是他也没和我说喜欢我啊。”
“他有说过不喜欢你吗?”奎茵反问道。
周弥音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喜欢吗?反证法!”断案立决:“哪个男的这么没有品味会不喜欢你?”
周弥音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人走在繁华的街上,好一段时间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最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
“你刚回英国的时候我真的着急死了。明明说好异国他乡为爱光荣奔赴,从爱尔兰回来感觉人的魂都丢没了,之后再也没提过恋爱这回事。我以为你这下真要断情绝爱了,好几次遇到新的爱情都不好意思和你分享。”
“那倒是,每次分手都来我家楼下哭的是谁,在我这里报忧不报喜是吧,害得我一直以为是同一任,我都以为你和吉米都要结婚了……结果你还没哭一半詹姆斯就给你打了电话。”周弥音想起那天深夜在中央公园陪她的叁个小时,现在都觉得心凉。
“停,打住。我们今天不是讨论你的感情问题吗?”奎茵转回正题:“所以你呢,我并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样,你呢,你喜欢他吗?”
“我……”周弥音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回答上这个问题。
虽然切实有过肌肤之亲,但时隔几年,再加上不想留下的记忆并不深刻,再和司熏见面已经是一年半后了——两个人在一个学校,但一直没有过联系。直到那天他打着伞站在她身侧收留了淋着雨“无家可归”的她,她才知道司熏那年申请了和她一样的学校。
仔细回想起来,司熏真的对她很好,虽然他冷漠的表情将很多贴心的举动都覆上了一层霜,但如果愿意仔细品味,就会发现那其实是烘焙用的糖霜。
他也不是从来不笑,只是笑的时候很少,而且很克制,不过短短一弯嘴角,等你想仔细看清的时候又恢复往常。她也只有在她在家里的厨房尝试给两个人做饭苦恼不堪的时候偶然看到过几次,不过总带着些对她无巧妇之能却要炊食的无奈意思。
再有就是一次机缘巧合路过,发现他在学校庭院边喂流浪的小猫,层迭的藤蔓墙下,他向小猫试探地伸出猫条,狸花猫却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眯着眼睛谄媚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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