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杭意识低去看,与此同时,璎琅似的温凉透了她的掌心。
准备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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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一阵挟寒裹雨的冷风从窗边透了来。
“堂堂正正靠的不是名姓,你认为值得的事,远比世俗中的正误来的要。”
人行于世,须求一浩然正气,她又该去何求?师杭骤然觉得浑发寒,彻骨的寒,幸而一瞬,温与宽厚包围了她。
师杭望着他匆匆忙忙跑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声。
“这簪,是你亲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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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的烛火微熄,孟开平猛地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事未,立刻起向外:“糟了糟了,院里还有东西没收来呢!”
“孟开平,我永远不能堂堂正正人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再周全不过了,可少女听完后,只红着眶说了一句话。
然而,师杭惊讶罢了却沉默了。她秀眉微蹙,着玉簪翻来覆去瞧了好半晌,眸光最终定在孟开平面上。
再譬如,百年之后与她合葬昌溪,不必另立坟茔。
小孟学字初有成果(和手师爷学的)虽然写得不好,但简单字基本都能认了。
堂堂正正,这个经常用在男人上的词,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她觉得自己非常可耻,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不顾忠孝,不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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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勤劳能,勇敢直率,这些都是她所缺乏的、且难以到的。不同的决定了他们不同的命运,本该毫无集的两个人,兜兜转转又因为命运绑在了一起。那么,倘若一开始她便与他相同,或许会觉得嫁给他也算桩不错的姻缘罢?
“天地…………大乐什么?”
玉在山而木,玉韫石而山辉。一派玲珑剔透间,一朵茶正羞带怯地绽于簪尾,略看去,竟当真同她原先那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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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黄珏能许的,他自然也能许。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信他们会相伴到老的。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一眨也就过了。
“你瞧,这是什么。”
“你从哪得来的?”师杭哑着嗓,颇为惊奇。
师杭竭力压制那些绝望的想法。
“孟开平,别动那小榻!”
闻言,孟开平了她细柔顺的发,得意洋洋:“这个你就莫了,爷自有法。原想早些拿来,偏你要发脾气。”不过现拿来也刚好,只盼能哄她少些难过。
那是支岫玉的素发簪。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孟开平揽着她的肩,让她的面颊贴他的膛,让她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声:“不必在未定前将一切想得太糟。虽然你总否定我,可我说能办成的事,就一定能办成。”
师杭来不及多想,就这样散着发,连外裳都没披就跑了去。然而,还没等她迈门槛,便见孟开平立在檐低着正细看着什么。
他们光顾着说话,谁也没注意到外面落了雨。若换作寻常富贵人家的公,油瓶倒了都懒得扶,淋些件则更不值一提了。可孟开平自小在田地里活,庄稼人的习惯刻在了骨里,对晴雨变换这等事再看重不过。
她语气太过笃定,以至于孟开平连句反驳都憋不来。他想了又想,只得不不愿地颔首:“我瞧你原先那簪的手艺不似寻常作坊,便只能估摸着让老袁寻了块料来……得一般,你仔细瞧瞧,应当差不离罢?”
师杭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了,因为她的心被掰成了两边——其中一边对她说,这人绝非良人,你对他动心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场;另一边又说,世间难得有郎,他待你的意已算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