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忧心忡忡之,她不得不向在五台山修佛的澹台修弥写了一封信,告知他允恭的事。
云舒被他的反问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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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云舒觉得这很好,他们之间正需要这样武断的切割,便也回信给他,寥寥数语,说些“安好”、“无恙”云云。
太傅说,陛起初对于善恶的边界分得不算明晰,可他教导之后他便能辨清,也没有过些什么错事。
“芍药真的是赤吗?人的血真的是朱吗?赤、朱与褐,又有何不同?朕若是不能随意责罚、随意杀人,那么这个皇位,又有什么用?”
“近期吾已觅得良人,乃去年殿试探郎,若寒星,眉似利剑,八尺有余,丰神俊朗,婚期未定。”
她压心中的怒气,缓声问他:“是谁这样教你的?刘蒙督公?宗政首辅?太学的太傅?还是你边的哪个女太监?”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将允恭带坏的,云舒将他所能接到的所有人都问了一番。
说这话时,允恭甚至角带了些微笑,目光如炬:“首辅和太傅都迂腐无趣,督公把朕当小孩哄骗,女太监只顾着怕朕。姑母,你也觉得朕错了吗?”
“朕罚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有所冲撞,而是因为朕是帝王,他们是才,朕凌驾于他们之上,朕有权力随意惩罚他们。”
可时间久了,她也写了些其他的话,诸如“天气转凉,记得添衣”、“允恭读书很好”、“未央不喜允恭”此类的,他也没有回信,仍是两月一封寄过来,信中与从前的容差不离,可见的敷衍。
他断言陛往后不会是个仁善的君主。或许是说得太过直白,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好事,为帝王者,若以仁善为判定基准,王朝必然虚弱。多年后陛亲政临朝,或许能收复失地也未可知。
这次,关于允恭的事,云舒是真心实意地朝他寻求建议。
想个办法HE吧……
若是往后她没有能力再制约他,整个漆国又待如何?
六年来,修弥每两月便向她寄一封书信,写他修佛的悟,问她朝政治理得如何,允恭怎么样。
没大纲,烂尾很正常嘛。
允恭周围的女和太监只顾着结他,活得小心翼翼,从来不敢指责和批评他。
这是允恭第一次与云舒辩论,他卸了所有乖巧无害的伪装,真正地向云舒说自己心的见地。
他不再讲,不再谈,字里行间,完完全全像一个弟弟写信给他的阿姊那样,是对亲人的关心。
他才六岁,便有了自己那一行事的准则,并且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别人批评时,他会伪装。
宗政衍是唯一一个对允恭有不同评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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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以宽仁治朝,而澹台允恭,她生来的孩,在小小年纪却显了暴君的形。
“朕自己悟来的。”
云舒仍旧是心不安。
刘蒙说,陛年纪还小,荀提《恶论》主张人本恶,等他大了自然会懂。
云舒知宗政衍这是在暗中指责她过于弱、妇人之仁,因她迟迟不定决心攻打燕国、收复失地。这些年来,他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没有东厂压制,他恐怕会成为前一个宗政首辅般的人,落得个不得好死的场。
就是一错。”
作者废话:
云舒听得他在自己面前一一个“朕”,便已经有所不悦。
为了避免他视而不见,她在信的末尾加上了一句话。
他的字数不多,就像是例行的问候。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借自己还有政务要理,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