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那里只怕瞒不住,我可怎么跟她代啊……”
后续的话阿宝再也没有听清,因为在听见梁元敬“被扣在里”的那一句时,她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急匆匆地向山飘去。
一夜之间, 万岁山便被厚厚积雪掩埋。
“不悔。”阿宝回答,一刻也未曾犹豫。
肯定是雪得太厚了,上山的路不好走, 阿哥上不来, 她这样想。
监牢暗、、虫鼠横行,阿宝一间间地寻过去,最终在最后一间找到了梁元敬。
阿宝走去,坐在他边,看见他搁在膝上的手指也是鲜血淋漓,指骨严重变形,心脏蓦地一揪。
飘到半山腰时,却望见亭里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觉明和尚,另一个人穿一藏蓝直裰, 加绒雪帽, 正是三日不见的李雄。
“多谢大师成全。”
阿宝停脚步,一时不敢上前,不敢相信那个蓬垢面的血人是她的梁元敬,那个如玉一般温、素来洁的梁元敬。
阿宝是知皇城监牢在哪里的,昔年她的小产一案牵连不少人,许多人被拖去暴室严刑拷打,甚至死在狱中。
又过了一日,她依然没能等到李雄上山, 开始到心焦了, 担心是不是梁元敬又生病了,天这样冷,他一向不好的, 碰上这样的寒冷天气,总容易咳嗽。
李雄原地打转,急成锅上的蚂蚁,最后重重一掌拍在半山亭的廊上,震来不少雪。
阿宝蓦然停。
牢里连一张床榻也没有,只在地上垫了一些稻草,他靠墙闭坐在角落里,浑只着一袭单衣,已被鞭得破破烂烂,浑织着数血痕。
到了第三日午, 阿宝坐不住了, 决心飘山去看看, 她不会靠近他,更不会被他发现,她只用远远地看上一, 得知他安然无恙便够了。
“你来了。”
梁元敬睁开,看见她,竟没有半分惊讶,“就知你会来。”
觉明也是眉皱,沉:“天一怒,伏尸百万。这恐怕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事啊……”
“别怕,
“即使这一去,便要魂飞魄散,也不悔么?”
到了天明时分,雪还在,北方刮得正, 阿宝盘膝坐在佛塔上, 等了一日一夜, 也未曾收到梁元敬的画。
阿宝心生愧疚,却依然答:“对不起,大师,他是我官人,如今他有命之危,我……我必须去救他。”
雪越越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殊无二,似一方冰雪琉璃世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松林间的雪径上,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立了一苍老人影,披金红袈裟,皓首庞眉,目生白翳,似早料到她会山,特意提前在此等候她。
守真双掌合十,眉目悲悯,:“阿弥陀佛,施主尘缘已断,为何还执迷不悟,不肯放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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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急忙飘过去, 恰巧听见哥哥焦急地:“十四日那天,他奉旨了,我在他家中等了又等,始终没见他回来。好不容易找到个御前伺候的小黄门打听,说是他不知怎么怒了龙颜,现如今被扣在里了。小师父,依你看这可怎么办?我在这东京城也没有门路,银倒是有,能把他赎来么?”
阿宝能床时,也曾去旁听过一场审讯,亲见过那些太监们的审问手段,她不敢想象那些酷刑会逐一施加在梁元敬上,他是那么脆弱的人,连一场伤寒都能要掉他的小命。
阿宝了谢,便也不回地往山飘去。
守真闻言,什么话也没说,只默默向旁让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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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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