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风帽掉了去,万千雪温柔地朝她扑面而来,如同记忆,那些曾经被她遗忘了的吉光片羽。
“小生姓梁,名泓,字元敬。”
“小生?你很小吗?”
少年的脸颊红成一片,就连耳垂也沾染上了淡淡的粉,就如早盛开的桃。
她说:“我叫阿宝。”
“阿宝小娘。”
“什么‘小娘’,”她蹙起眉,“阿宝就是阿宝,没有什么‘小娘’。”
院里,他拄着青竹杖慢悠悠地绕着圈,她张地跟在他后,生怕他摔倒,他回眸朝她一笑。
那一刻,有千万只蝴蝶从她心底飞了起来。
枇杷树,他仰看她,无意识地伸展着手臂,像随时预备着接住她。
她没有告诉他,她自小从学会走路起便会爬树,小小一棵枇杷树,还难不倒她。
“呆!接枇杷!”
澄黄的枇杷果星雨似的扔去,他一个也接不住,还被砸得狼狈不堪,她坐在树杈上,哈哈大笑。
六月,接天莲叶无穷碧。
她抱着满怀的莲蓬在前面撒丫奔跑,他在后面气吁吁,面红如,偶尔停,回望一后抄着竹竿追上来大骂的守塘老汉,吓得不敢休息了,继续夺命狂奔。
她忽然又折返回来,拉着他的手钻一条小径。
夏日炽的光洒满乡间黄土路,她的笑声清脆若银铃,洒了一路,少年少女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沁一层薄薄的汗,鼻间有荷清香袭来,令人沉醉不知归途。
“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月如银,少年坐在门槛上,怀中抱着琵琶,修的手指拨着琴弦,低沉温柔地唱着这支歌。他的眉是那么的净,那么的致,就像天上的仙人,她屏住呼,生怕惊扰了这场梦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夏日午后,她好梦正酣,忽觉脸颊上有些,睁一看,漫天光从密透绿的树冠间洒,刺激得她瞳孔骤缩。
她眯着,看见少年线条畅完的颌,心脏顿时鼓噪起来。
人中,她找不到他的影,慌得起四张望,忽听叮地一声轻响,她回,扔去的银还在铜盆里打着转,而他玉立,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