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清身穿白色婚纱挽着他们在此间一个朋友的手臂,从红毯尽头缓缓走来,白色的纱网遮住半边面容,贤淑又美丽。
脖子上戴着十字架的牧师念诵婚礼誓词。杜晓清对着谢长安微笑,清晨的光影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笼罩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谢长安心中动容。这是他挚爱一生的女子,他愿意守护她,直到年华逝去。
代表爱情忠贞的钻戒戴上彼此的无名指,谢长安许下至死不渝的誓言。
杜晓清唇边一直挂着笑容。两人接了个绵长甜蜜的吻。婚礼在众宾客的欢呼雀跃声中大到高潮。
谢长安带着杜晓清在英吉利过了两年逍遥日子,游览古堡,参观酒庄,与那些上游社会的官绅贵妇们打成一片。他们是各种聚会沙龙的常客。
谢长安出手阔绰,身在国外也没丢下老北平豪门子弟的心气儿,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捡好的来。好在随身携带银两珍宝众多,可供他肆意挥霍。
袁世凯死后,军阀割据,战火四起。谢长安虽然身在国外,却时刻关注着祖国的局势,加上离家时日已久,放心不下,便携带夫人杜晓清坐上了回国的渡轮。
漂洋过海花去两个多月的时间,谢长安近乡情更怯,每日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显露形状的大陆版图,心情复杂。
赵晓清站到他旁边,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谢长安揽过她的肩膀,叹道:“不知道家里如今是什么状况。”
“希望一切安好。”赵晓清道。
这是她第一次回谢府,以谢长安妻子的身份,心中不是没有忐忑。那样的豪门世家,会接受自己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做儿媳吗?
船舶到大天津港,转火车,谢长安和杜晓清一路风尘仆仆,归家心切。
h包车夫载着两人过金鳌玉蝀桥,西四牌楼,到了鼓楼大街,停在谢府那饱经沧桑的朱红大门前。
谢府似乎与记忆中的模样大不相同了,谢长安怔了怔,方才牵了杜晓清的手,走下车子。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头上两方青绿,竟是生了青苔。下马石碎了一角,不曾换新。门槛久经磨损,已经矮了半截,朱门红漆剥落,只有头顶那“谢府”二字仍旧苍劲有力,是康熙皇帝御赐的手笔。
谢长安上前敲门,门内久久没有回应。
谢长安又敲了几下,方才听到脚步声响,谢长曼清脆的声音大声道:“谁啊?”
谢长曼跑过来开门,探出脑袋往外瞧,见门外谢长安穿着笔挺西装,身边站着个摩登女郎。谢长曼眼睛亮起来:“四哥,你回来了!”
谢长安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是你开的门。”
谢长曼跑到他身边,要帮他提手里的箱子。谢长安拍了下她的手:“看门老陈呢?”
谢长曼吐了吐舌头,不再去管他:“府里发不起工钱,好多工人都辞退了。”
谢长安有些讶然:“王伯也走了?”
谢长曼点头:“大夫人给了他一笔养老钱,送回乡下了。”
谢长安神色黯然,道:“不想家里如今是这副样子。”
谢长曼道:“待会去大夫人那里你千万别说这事,不然激起大夫人心头愧疚,又要伤心。”
谢长安点头:“我不会说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杜晓清,道:“叫四嫂。”
杜晓清微微一笑,对谢长曼道:“这位是三小姐吧,常听长安提起,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谢长曼吐了吐舌头:“高材生可不敢当。我去告诉大夫人你们回来了,她肯定会高兴。”说着跑走了。
谢长安摇头:“没有礼貌的野丫头。”
杜晓清挽住他手臂:“一时接受不了也是能理解的,不怪她。”
谢长安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
杜晓清脸上微红,刚刚因为谢长曼的故意忽视而引起的小情绪也消散不见了。
刚走到侧院,便听到里面动静。谢长安紧走两步,见到谢长曼和谢长博扶着大夫人颤颤巍巍朝外走,身后还跟着谢长齐、谢长钰和三夫人孙氏。
“母亲!”谢长安忙迎上去。
大夫人见到他,眼含热泪,口中念叨着:“你这孽子,还知道回来!”
谢长安将大夫人拥进怀里,眼眶发红:“儿子不孝,在外面这么多年,没有侍奉床前,尽子孙之责。”
大夫人颤抖着手拍着他宽阔的脊背,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既往不咎。都是亲人,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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