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些可笑起来。皇帝早不在乎容了,自己却还在这使力。他从首饰匣里挑了一柄螺钿小梳背来,上掩鬓,又另加了两支翠苏小钗装饰双刀髻。待发梳好了,又从自己妆奁里挑了螺黛来描眉上妆。
一番妆饰罢了,侧君才挑了一对样翠珍珠耳坠给女帝上去,算是替她梳妆毕了,扶了人起来。女帝掀起往镜中瞟了一,挑眉轻笑:“你便是想要这般妻君?”镜中人眉目如画,杏脸桃腮,两颊胭脂甚至还将面中的凶相柔和了许多,只可惜略一挑眉,那惯有的傲慢还是要从粉面后溢来。
“陛……不是这般梳妆么。”
“是不是的也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有什么系。”皇帝从旁宁手里接过茶盏来呷了一,“只是没想着你宁于后院,想要的却是温柔媚的妻君——无妨,去了再聘女侍赘就是了。”她表颇有些微妙,“大可以聘个喜的。”
侧君连忙唬得跪了去:“臣侍不敢!”
“朕又不会过问这个,你敢不敢是一回事,聘不聘得到都不一定……”皇帝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我朝律法,聘女侍须官府登记造档,写明聘请时日,聘请目的,酬金数目,还要判官验,里正乡贤定期随访。若是为了生育嗣聘请的,嗣也不过只冠一个姓罢了,聘家不仅要给足抚养金数,不能亏待女侍,更不能涉女侍带走孩。朕所知满朝文武也不过梁国公求女聘过一位,女侍在国公府中过得比赵夫人还舒坦。”
赵殷夫人因为是正牌国公夫人还要八面玲珑,应酬际,那女侍就只在后院里散步遛鸟罢了,两个儿成人后同孩一各分了一大笔梁国公府的家产门,据赵殷说逢年过节还要送节礼过去,虽不是聘书里的,却是民间俗习,不送为人诟病。
崔简废侍,只怕没有哪家女敢冒险和他签聘约,便是有,大约地方官员也不敢认。
更别说世风女好为家业,稍有家底的人家也偏女继承。除非是家中缺了银钱,不然少有为人女侍的。倒是男颇以门侍为荣,许留仙去年还在纳夫侍,才弱冠的少年,比她幺儿年纪还小,御史台上了一大堆弹劾折,为此还罚了一年俸禄。只不过后来私底问着,她夫人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只把人接后院好生相待算数。
“臣侍不敢有此心。”崔简得了女帝虚扶一把站起来,却还是郑重,“也绝无此心。”
“朕并不是在试探你。”皇帝轻笑,“不必如此严肃。”
“是臣侍心中唯陛一人……”他极是认真地握住女帝的手,却还是忍不住苦笑,“臣侍十五岁便许了给陛,哪还有旁的心思分给他人呢……”她只是不喜,才会以这事打趣。
不喜,所以从不曾在乎他是不是一心一意。
越是靠近,越是心寒。
“是么。”女帝似乎是有些无奈,轻轻叹了一气,“一谕……”她只觉有些荒诞,自嘲般笑了一声。
“朕没想过最后一面你便是求了这些。”皇帝压在侧君上,轻轻抚平他眉间褶皱,“你这样倒不适合生在崔氏这门望族,个寻常殷实人家公还好些。”
夜后的寂静无声,外更没几盏灯还亮着。
崔简今日求的都是布菜侍浴之类寻常夫侍家中伺候的,分明他阁前是以君后标准教养,没想着心里却是这安于后宅的小男人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