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甚么。我们不是早就有了共识?你是在外面人模人样,回家睡在垃圾坑。我和你相反。一个人外再怎么不面,还是个人。睡狗窝的,我就不知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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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行。」唐家祥打开洒,在淋浴间的玻璃门前解开我带。说真的,两条被剪烂了,带还好好地系着,这打扮实在很逗趣。我虽能直立,却无法抗拒他的袭,残缺的很快分崩离析,有甚么的东西探到我里,迟疑着探索一,又规矩地退开了,试图扯我。
上到我的房门,他又说:「我送你去。」
「不是吧唐老闆,你要服侍我更衣?」
唐家祥拍了一手:「好,准你洗。睡衣放在哪里?我替你拿过来。」
更惨的是连煮也煮不。唐家祥认为病人容易上火,某日要煮白木耳海带绿豆沙给我吃。我说,到便利商店买现成的就好了,他持:「不行不行,工厂货用的是白砂糖,对有害无益,」很兴奋地扬一扬手上两个塑胶袋,「看,我从家里带了很好的冰片糖和陈来,都是古法製造,没有添加,对最好了!」
「……浸?」唐家祥恍然大悟,然后搔着踱楼去,从便利商店买了一罐添加白砂糖的绿豆沙糖来给我。
我想证明自己还有独立生活能力,拖着了家门,倒在起居室的躺椅上,只觉全骨骼都要散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说:「我送你上牀……咦,你家真的好整齐!」他现邀功的模样:「你看,我很早已猜到了,你的住果然是洁癖患者住的。」
唐家祥甩了一手,有些心不在焉。「你留力气,不要都在一张嘴上。」
「我先服侍你脱衣。」唐家祥很冷静地说完,再度将失去抗拒之力的我打横抬起,迈向浴室。若不是将我抬起时他很不唯地吆喝了一声,只怕电影里新婚房也不过如此。我大叫:「我不要人服侍,你快放我来!快回家睡觉!」
唐家祥忸怩着说:「第一,你答对了。第二,我班的时候全已经卖完,只得几块可以用,我怕不够香,加了两个汤罐,可是,可是……我买了全超市最贵的罐呀!」又迫我:「我是想你早喝到汤,才会这样赶工,有总好过没有,快喝!」
「煮之前浸过夜没有?」
从医院回家的那一晚,早已不是说好的凌晨两而是四半。唐家祥在电梯说:「我送你上楼。」
「两个问题:第一,你竹笙是不是没有焯过?一阵臭泥味。第二,你加了甚么人工东西到汤里?」
结果,那夜我等呀等的,一直没见到厨房端甚么绿豆沙。终于唐家祥很委屈地跑过来:「你家这包绿豆很奇怪啊,煮得却怎么也煮不烂。白木耳和海带都煮得快看不见了,绿豆还是一粒一粒的,压它们,明明又会烂?」
斗嘴的模式没变,我永远是说最后一句刻薄话的那一个,唐家祥则还是一脸君不与小人相争的貌岸然。我们明明甚么都没变,明明还是这两个人。
「没问题。我要留力气洗澡。」我说着就从躺椅翻地,不要脸地向淋浴间爬行。不幸的是,膝盖受伤,连爬行都痛,大肌更是一切动作的枢纽,爬两便痛到我几乎浑。我爬也不是,躺也不是,像被带到陌生城市遗弃的小狗一样,无助地僵在现场。
「这么的天气,至少一。我是靠劳力赚钱的,不是你们冷气的白领啊!」我毫无尊严地对着他的灰西装说话。
他也驻我了。他对这事,也有一项说词:他说这叫帮助伤患眠。不过,那是他的版本。
唐家祥站到我面前,「你的洁癖也太过份,自来多脏,伤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