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5)

（上）

「还有，你写给我的，你要盖手印。」老人家看起来只有五十几，实际上快七十了，他看过的人冷太多太多，没有直系后代巩固的关係，泰山不相信我对他儿的能歷久弥新。

至于传承香火，这事在国那时我俩就讨论过了，一都不是问题。

源。希望落雨成泉，泉涌为源，匯山涧，遍我家山。

我在＜陈表＞里面写了，我会珍惜范源，一如他珍惜我。他与我是平等的。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同甘共苦，不轻言离。

「传范姓的要有我这族的血缘，不能随便认养一个充数。」泰山严肃起来的模样，绷得很。明明气氛不合适我却觉得很愉快，很想朝他微笑。

我人没有回话，而是跪来也学我刚刚那样，对他爸磕了三个响。

他没像我预料的那样，以无奈又溺的神回望我。当他偏看我，泪已经沿着鼻梁到他的頷，里的还在争先恐后地冒。

这算拜过堂了吧？我又不合时宜的低偷笑，用肩膀去碰我人的。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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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独，生完小妹心疼老婆，便瞒着祖母答应让妈结扎。

从大姊到我，五年四胎；后面三个妹妹分别差我四岁、七岁、九岁。祖母说正是因为我的不正常，让爸妈对生育却步了好久，要不是她一再持，我这个夭寿死囝仔就是最后一胎了。

过了几年，妈没再生，祖母问才知盼不来孙了，这一气便让她中风卧床，整整躺了六、七年才闔上哭得半瞎的双，魂归离恨天。

那年的天雨不帮忙，家里前半年赖以维生的竹笋欠收，所以爸爸将我取名叫源。

因为有个很在乎我的男人，每当他生我气的的时候，反应也是这样的。

泰山将视线移向我人，嘴动了动，最后还是老话一句：「命丑莫怨天，人是你自己选的，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笑意，儘这会使得我显得不庄重。

「用说的没路用，我要用看的。」老人家撇嘴角，眶红了，跟我人动时一样的程序。

我在跪人的父亲前，活着的只跪过我祖父与我父亲。答应他的条件后他也是我的父亲了，这样我觉得很自然，毫无违和。

事后回彰化，我提起这事人总没好气，说我肯定是残障的位转移了，竟然在他爸面前笑得像个智障。

非鱼，属是随和的加静态的缸，焉知动态的鱼悠游其中有多快乐？我继续呵呵傻笑，人说天公疼憨人，傻人总能得傻福，得他相伴，我乐于当一辈的傻人。

「很快，会，抱、一、个，回来。」我举直手肘，发誓状。

老婆是女人，我只想两人常相廝守，确实没想过要让老婆嫁给我。

我跪着挪动膝盖，到他面前印泥，在他看不喜怒的注视，把我的两大拇指的畚箕都印上我的＜陈表＞。

「我－是－真－心－的。我－不－会－变。」不泰山听不听得懂，我还是说了。

就算我前有三个姊姊，后添三个妹妹，父亲也不曾藉故怨过我不祥，母亲也没嫌弃过我，多就是去给个超准的神婆占米掛，知我后边那三胎又是女的，爸爸会连着几晚喝酒后不回房、直接睡在厅，母亲一大清早避开邻居去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边洗边哭，发洩几天后夫妻俩也就该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也没给我妹妹们取名叫招弟、盼弟、迎弟……什么的，让她们从小被人笑话到老。

我生在初夏。

这样更像了，我傻傻地想，用袖他脸的同时我觉得我真像去迎娶心上人的新郎官，我人则是拜别父母、准备上轿（车）的新娘。

「好。」我跪在床边，朝人的父亲磕，叩谢他养育我人的亲恩，激他成全我俩的恩。

番外一：看见（范源视角）

我观念里的自卑，都是来自祖母日以继夜对我的咒骂，小时候不懂得恨她，只知该怨得怨自己，大后不想要恨她，因为自己没有缺手缺脚，足以养活自己，找不到另一半大可备好灵骨塔位

我的双亲很好，是一对宅心仁厚的夫妻，对我上的天生缺陷遗憾，却从不表现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