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是一具经过千百年仍一样俊美如昔的身体,只是没有温度,也不会动了。熟识的脸孔死白的绷着,已经让人想像不出不久前他还是飞扬的笑着,说些不正经的话。
四肢被不知从何处伸来的绳索缚着,长发飞扬的头颅居然是与身体分开,高高吊在天顶上,随着不知名的风微微摆盪。那张脸柔软的似乎是生前的样子,毫无血色的表情仍令人心动不已。
脖颈间的切口早不再流血,但中间那段空白让温可看得几乎要疯狂……
这不可能……黑乌鸦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死去?
「他──是墓主人?」莫白掐着小男鬼摇晃,「墓主人怎么不是睡在棺材里?」
哪个人会有把自己分尸的兴趣?
小男鬼将自己的脖子伸长,模仿长颈龙去抅黑乌鸦一摇一晃的头颅,还十分搞笑的在他的头发中穿来穿去。它很不以为然的说:「谁跟你说他是墓主人?墓主人早就不在啦~他是后来才跑到别人家里睡的喔~」
「再怎么看,他都不应该在这里。他不是妖吗?难道有谁特地杀了他还把他分尸后弄来这里吊着?」而且为什么要让他身首分离?刚刚乍看之下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但现在仔细想来,此事透着诸多的疑点。而且上一秒还见着影,没多久就变成一具尸体,怎么想怎么惊悚啊!
小男鬼扭着自己长得像团快打结的毛线团的脖子,居高临下的鄙视莫白。
「那隻鸟又没死~」正确来说,「死」就是牠活着的状态。
「你除了鬼话能不能说其他的话?」莫白很不习惯仰着头看它,有种想把狗血符糊它脸上的衝动。
「当然了~人家还会说情话~」小男鬼害羞的眨眨眼,「不过人家只说给小可可听~」
温可已处于一片空白中,他的眼中只见到被分尸的黑乌鸦,一种无由来的窒息和纠结的情绪充斥整个胸口,几欲爆炸。
毕安将他放下,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后,紧紧抓住他的手,才仔细打量了下这偌大的厅堂。
堂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尽头两根红柱子间掛着一幅超大型的布画。那是一幅人间地狱图,说明了在人间犯了什么罪,死后到了地狱所会遭受到的刑罚。这幅画掛在这里并不算太奇怪,毕竟在墓里弄张图叙述宗教观或生死观的不止一人,但像这幅图只说到了地狱却没有天堂的却很少。
墓里放的东西不是墓主人生前常用的,就是死后希望能用的,带有一种祝福的意味,所以更多时候,墓里的壁画都是画着墓主人升天去,而不是像者种警世意味甚浓的地狱图。
——仿佛此画的主人已经篤定自己必定下地狱。
这真的太奇怪了,让人不禁怀疑当初修建水底墓的是墓主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莫白终于顿悟墓里少的是什么了!
──墓主人的生平。
无论是什么样的墓,墓志铭上总会写上一段歌功颂德和有关墓主人的生平事蹟,用画的、用写的,都能描绘出来。但这座水底墓除了匪夷所思的壁画外,并没有提到墓主人事情半个字,他们甚至连墓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难道这墓不仅仅是一座墓吗?里头还暗藏了玄机?
「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或许这具尸体也是我们的幻觉?说清楚!」
小男鬼哼哼唧唧,「不是幻觉,这是那隻蠢鸟生前的身体~」
莫白听清了是「生前」两个字,可黑乌鸦分明不是鬼,怎又会有「生前」与「死后」的说法?除非……牠是死后成妖的。
但机率很小,因为通常挟带极大的憎恨怨怒成魔会比较简单一些,像黑乌鸦成妖的几乎前所未见。
「我知道你的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是人家不会说答案滴~」
「那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做──宝藏在哪里?」
「就在这里呀~」小男鬼华丽的转了一个圈圈,把自己的脖子扭得跟麻花捲一样。它飘到黑乌鸦的头颅边上,用没有顏色的小嘴努了努黑乌鸦的嘴,「打开它,就掉出来哟~来吧,你要青铜器呢?还是帛书呢?或是削铁如泥的神器呢?」
「……」它以为这是扭蛋吗?想要就转?莫白这下很果断的将狗血符贴到小男鬼的脖子上去,黑着一张脸看它哀哀叫,还一边像吃了「二磨果实」一样,啪的一声就把自己的脖子给收了回来。
「痛啊~~!」
莫白丢开它,任它一边自生自灭去。它说的话有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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