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驶到大学育中心时,秦招忽然说:「楚暮,你还记不记得小学六年级那年,我们换了什么礼?」
「我好像忘了。」
「我也忘了。可是想了几天,都想不起来。」这两星期里,秦招陪过三个客人,每次后,他在回家路上坐在客人的私家车里,自袋中的暗格拿信,不敢用太多力去握着那封信,怕手汗化的信封。有时,他会用信封尖的四个角逐一扎自己的胳臂;有时用锋利的边缘划在较细的胳臂侧肤,破了。有时将信封放在灯,学卖杂货的老婆,把鸭照在红光灯检验品质,秦招幻想灯光能否透信纸上的文字,让他过一癮。
就好像人想看裙底的心态。若一个女人脱得赤,没有幻想空间,反而飘逸的裙底,光半洩,两条雪白的大间隐约透一小块或有丝或红或蓝或粉的顏,招人遐思。
如果那信是其他不重要的人写给秦招,则秦招会快地拆开来看。但这信却是楚暮写的。楚暮会写儿时的事吗?两星期前女轨的事,整间大学的人也知,照这样一说,楚暮应该是目睹那件事。然而,女梦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秦招好奇,什么样的女能让楚暮这个老实呆板的人日思夜想?穿红裙的艳女?那轨女的照片,秦招是看过的,在报纸的条上有张学生相,女束起发,一张不不丑、没有笑容的脸,还有中学生的气质,纯得像白纸,无论如何也无法让秦招将之联想成什么艳女。
秦招不是没有女朋友,他人,有风度。有时与丽的女去饭逛街,自客人上转来的钱,他用来一个个丽的女,他想,不知那些女又会否用同一笔钱包养小白脸?金钱有一腥臭的味,但很多人喜这味。秦招少年时无聊,曾有一癖好,就是拿张一千元纸币盖着鼻孔,那气味。有时他会闻金钱转的歷程:鱼腥、脂粉、汗臭、油烟,各分开来很臭的味一合起来,便挥散香俱全的味。数不清的人用这钱换来一又一的品或服务,男人用钱换来秦招的服务,秦招用服务换来钱。
浑浊、骯脏的气味引秦招,他到安心。只要保持污秽,便没有别的东西能伤害自己。
他纳。他将各或好或坏,或污或洁的东西到自己,掩盖原来乾净漂亮的相,用件围在边形成栏杆,一张张纸钞贴在墙上,让自己忘记肤与墙的顏,再也想不起件直接碰到肤上的觉。
但信封的尖角扎在手上,刺刺的,不痛。
手机用太久,底发,灼得手心,秦招人也浮躁蠢动。
「你真的不记得那年我们换过什么礼?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换礼,竟然忘了。」秦招再次质问。
「我真的忘了。」是信。
就不过是一封信。那年楚暮给秦招一封的信,是用铅笔写的,怕用原笔写的话,写错字就涂得四都是白油,不好看。容很无聊,反正就是祝福,以及写了些对未来的幻想,幼小的楚暮叫秦招上了中学后不要忘了他:想一起去租漫画、一起识个漂亮的女朋友、一起看咸片、再一起换礼——上到中学有零用钱,就不用再换小、生日卡、信这类寒酸的东西。
可是,楚暮收到秦招的ipad时,却无法因ipad昂的价格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