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的情书－五(2/2)

世宗无法回答这问题，只是拉过诗双手，夹在自己双手掌心中。诗挣扎着来：「被你家人看见怎么办？」这么说，心里却是甜甜的，嘴角一抹浅笑洩了他的心。他一向喜世宗厚实有力的双手，让他很有安全。两人併肩静静坐着，直到屋里传来脚步声，这才发现天边竟已微微曙。

诗一：「以后怎么办？能在你家躲多久？」

诗知不可能一辈躲在世宗家，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他开始认真想到该去找份工作，却又不知自己能什么。要不要回台北也是令人伤脑的问题。如果回台北，一定会被家人找到。如果不回台北，世宗开学后怎么办？

他越想越烦，不觉失神。忽地察觉边有个黑影，惊惶得不由张嘴大喊。旁边一隻手及时掩住他的嘴，压住声音。诗定神一看，世宗竟不知何时悄悄坐在他边。世宗一手摀住诗的嘴，另一手指放在嘴上，示意诗噤声。诗惊魂甫定，拨开世宗的手，埋怨着说：「一声不响，吓人哪？」

诗实在无法睡，小心翼翼起，躡手躡脚床，慢慢走到屋外。抬一看，但见满天星斗，闪亮灿烂。虽是盛夏，夜风却很凉。诗坐在地上，享受清凉夜风，看着如夜，忽然想起没带画，不免有些懊恼。想到画都放在家里，连带想起家人发现他不见了，应该会很着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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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坐的是慢车，到站时天已亮。

到了夜里，三个辈睡一间房，几个孩挤一间。诗明明彆扭至极，李家人频频抱歉说怠慢，他还要很客气说：「不会啊！这样比较闹。」既然是自己跑来打扰李家，再怎么彆扭都不能抱怨。诗躺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睁开，看见世宗熟睡的样，诗起了玩心，伸手要去搔他鼻。忽尔想起旁边还有好些人，刚伸去的手连忙收回，心中已是一阵慌。

世宗反问诗：「怎么了？睡不着？」

两人转搭早班客运车来到郊区，车后又走了二十分鐘才到世宗家。世宗的家人都到田里去帮工，只剩老祖母一人在家。祖母见到世宗忽然回来，不免有些惊讶。世宗只说带朋友来乡玩几天。祖母见到孙回来满心喜，很招呼诗。

到了傍晚，世宗的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乡人好客，但诗依然到很不自在。世宗上面有一个哥哥，初中毕业后没再升学，现在和父亲、母亲一起打零工。世宗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在念书。一家八，没有一个人有固定收，诗这才了解为什么世宗如此省吃俭用，连生病都不敢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