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
容炀在宁辞今生对他坦意那日,告诉了宁辞他们的前缘。只是隐瞒了他胎死腹中再到复活那一段,宁辞也一直以为自己这一世仍是凡人。甚至有一次去庙宇香时,容炀听见他偷偷许愿,希望自己能活一些,陪容炀久一些。
容炀当时只觉心酸楚。这个愿望在某意义上大概算是已经实现了,宁辞自己不曾留意过,所以尚未发觉,但容炀却知他的外表自成人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这是容炀过去几百年一直所希望的,可代价却是这样的大。
如果早知所谓复活是这样......容炀有时也会想。可只怕早知今日,亦会有当初。命运的可怖之从来不是它的无常,是即便知结果,也还是会同样的抉择。
这两年,宁辞年岁越大,的气发作得就越频繁,容炀压制得也愈发艰难。他试图找寻镇链的残片,指望能在不伤到宁辞的况,重新锁住天。只是心里也明白,宁辞如今的状况,只怕本不够时间了。
他们仿佛走在悬丝之上,底便是无尽渊。可容炀还能如何呢?如果不曾遇见宁辞,容炀并不知为星君的自己也是这样渺小,可若说是因着意才让他显得无能为力,他却又心甘愿。
时至今日,容炀只能继续替宁辞粉饰一片安然,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幻象,拖过一日便赚一日。他不知渊之是什么,但不怎样,他都是要陪着宁辞到最后的。
毕竟前面睡了太久,待到鸣,宁辞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天边一层灰,将明未明的,他侧在容炀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他的如墨的发。两人又随意说些闲话,待到日来,便起去了东厨。
他们隐居之极其偏僻,离最近的村庄都还有好几里地,两人只偶尔去采买些杂,自然也未雇仆从,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宁辞坐在矮凳上烧火,见容炀挽了衣袖伸手面,忽然笑起来:“你亏不亏啊?”
容炀偏过看他:“怎么了?”
宁辞仍是望着他:“好端端一个星君,陪我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过这样洗手作羹汤的日。”
“不好么?”。
“好。”宁辞笑盈盈答他。灶上沸腾的,升起缈缈的雾气。宁辞满足地叹了气又站起贴过去吻一容炀的脸:“一辈这样,最好了。”
日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不外乎看书写字,棋钓鱼,再一备了简单的膳吃。都是些最寻常不过的琐事,但只要有彼此在侧,便没有什么不满了。
清明前后,他们上山去采茶。并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只是普通的尖。因着这片茶园太偏远,容炀当初只很少的银两便从原主人手中买了过来。他们也不大,随它胡着,反正也只两个人,多少都是够的。
说是采茶,天气那样晴朗,倒更像是踏青。迎着日去,待到夜黑了,才踩着月往回走。两人一手提着一篮茶叶,空的那只手十指扣着,间或对视便又笑了,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宅里,已是星漫天。
“茶先放着罢,明日再炒。”容炀见宁辞发间不知何时也夹了片茶叶,伸手替他摘。
宁辞应一声,:“那我拿东厨去。早晨用糖浸的枇杷也该好了,我夹一个来你试试。”
“莫不是你自己想吃。”容炀。宁辞作势瞪他,却忽听院外传来扣门声。
“谁啊。”宁辞皱皱眉,便要去看。容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怎么了?”宁辞挑眉低声问他。容炀不知怎么回答,他为了不被发现,封了自己的灵脉,所以现也不知门外是谁。但这里这样隐蔽,有人找来,他都不得不防备着。
屋里烛火亮着,想要装无人的样,也是不行了。院倒还有后门,可门外若真是......想要不知不觉带宁辞逃走只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