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报废的哀鸣,它又在地上了几米,直到撞上墙角,才像翻肚的死鱼一样布满蛛网状裂痕的屏幕。
成欣怔忪住了。爆炸似的响声还回在耳间,她睛瞪得浑圆,嘴张开又闭上,要说的话全被憋回了嗓里。蒋澄星从她侧迤迤然走过,坐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去取了,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
成欣好似卡壳了般,牙关咯咯哒哒了半天,才憋一句完整的话:“你居然摔我手机!”
“是你的手机吗,”蒋澄星的面容被吊灯光分割对比烈的明暗区,从远看脸晦朔不明,“不是我的钱买的吗?”
“不仅是手机,你门的开销,拎回去的保健品,包括你从到脚连在的衣,哪一个的不是我的钱?”
“成欣,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她似乎嗤笑了一,“凭什么你会觉得单靠给我转回来几笔零钱,就有资格跟我划清界限?”
“你以为你有多清呢?”她放饮尽的杯,起向成欣走来。中途系在腰上的薄外被她解开,随手啪地甩到沙发上。
她再次站定在成欣面前,目光落在空落落的脖颈上,啧了一声。
“你那项圈我随便就能再买几百个,”她的语气充斥着满不在乎,目光像打量一件廉价用品似的从成欣上扫过,“扔掉它能说明什么?”
“真想显摆你的决心气魄,怎么不把这衣服也扒来让我瞧瞧?”
成欣意识地倒退了一步,面前这个女人的神令她骨悚然,从她嘴里吐的话语更是教她难以置信。以往笼罩在这人上的温柔光无声无息地归于寂灭,她的面相犹如裂开的陶偶碎片,尽还有几片假象零落地挂在五官之上,却再也难掩藏骨里涌动的那冷漠与恶意。
“明明我们都知你是个怎样的人,总还要装神鬼一什么?难不成以为只要嘴上说两句‘我们结束吧’、‘我们分手吧’之类的鬼话——”
“就可以权当我们是在自由恋了吧?”
成欣好想逃,但如同杵土地里的木桩一样动不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她在心里疯狂重复这三个字,仿佛赎罪一样,只要说多了就可以摆脱自作多的嫌疑。蒋澄星嘲般的语气令她自惭形秽,她甚至想给她歉了,不是的,对不起,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不会自以为是地肖想你。
她没有说来,心疼得她连呼都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什么话再被挑病来毫不留地耻笑。只是泪不肯为她保留最后一丝面,赶在泪珠掉来前,她偏过去,嗫嚅着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钱、多少……我、我会还……”
被过来扳正,成串泪还是砸了来,成欣的泪像是透镜一般放大了蒋澄星的笑容:“谁稀罕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