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偌大的祖宅留他孤只影,他平生一回生事态脱离掌控的无助和无力。
手机还剩一电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叶清和许乐意他们打来的,他们在确认他的位置和状态。
李叔发来消息,询问葬礼规格相关事宜,陈姨发消息说需要少爷回祖宅,集团的律师询问他权的事......
他忽然被架到某个位置,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最后的电量耗尽,傅朝闻掏袋里仅剩的几烟,燃起来望着窗外。
东方逐渐鱼肚白,太升到南方,又慢慢变弱,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五。
很多事不想面对,但是不得不去面对,傅朝闻拖着疲惫至极的推开病房的门。
本来靠着门的歪了歪,迅速爬起来望着傅朝闻,“少爷......你还......还好吗?”
傅朝闻抬手摸了摸俞寂红的睛,随即毫不犹疑地牵起他的手,“回家。”
两个人打车回到傅家,客厅和前院已经聚集很多人,多数是闻讯前来吊唁的商圈人士。
家李叔很周到地招待他们,李叔起初跟着他们的父亲十几年,后又跟着傅景明,甚至比傅朝闻还熟悉傅家的事,葬礼和灵堂全都由李叔持。
所有事结束时已经是次日的午,曾经叱咤京城商业圈的人最终变作了一捧灰,和父亲母亲一同葬在靠山面的陵园。
这过程傅朝闻始终浑浑噩噩的,送走所有的来宾后,把自己关房间睡了两天两夜。
陈姨心烹制的和新鲜果,被一遍又一遍送上来,私人医生也随时在外面待命。
傅朝闻却始终没有来,整个傅家完全于低气压的状态,没有人敢敲傅朝闻卧室的门。
外面小茶厅的灯光始终亮着,俞寂寸步不离地守着卧室的门,白天教鱼崽儿学走路,晚上就趴在吧台将就着睡觉。
说睡其实也睡不踏实,朦胧间迷迷糊糊地觉有人靠近,他本能地伸手去碰。
无意识地着泪,喃喃低语:“少爷,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伸去的手被牢牢握住,俞寂刚刚有意识地睁开睛,就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随即极轻的吻落在他的颊侧。
这吻没有以前激烈,不像以前那样夹杂着烈的,甚至都没碰到他的嘴。
就只是浅浅挨了挨脸颊,但俞寂就是莫名其妙红了脸。
傅朝闻发蓬,圈发乌,颌也了青胡茬,但是睛是很平静的。
而且望向俞寂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疏离冷淡,“守在这里什么,我又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