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松杀红了,五指握,几琴弦拧成一,扬手又是一鞭——
像是几千年来答应过无数次这样的请求。
很随意的吻。
“当然是真的。”江月白轻声回答了他没有声音的问题。
柳韶真结印而成的困缚阵型被更加大的灵息摧毁,崩塌时散落成碎光,残破的碎片飘转着又被新的结界里,变幻着形状辽阔的山卷。
那时江月白带他看了永垂不落的月、烟波浩渺的仙海、还有漫天飘的紫藤星雨......
却被一更的蛮力握住了弦鞭!
牌匾掉落,桌椅翻倒,医馆在这野蛮的攻击里坍塌成了废墟,惊慌失措的伙计们惨叫着奔逃......
这句问话太沙哑了,只剩颤抖的形。
鲜血迸溅的同时雾也随之四散,将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杀气弥漫的危险颜。
那个“不好来不到江月白边的人”也不能。
“三天后我来找你,”江月白缓缓说,“别像上次那样,浑都是血。”
穆离渊曾经只在仙界临别的那个夜晚见过这样震撼的壮丽景——
江月白的嗓音仿佛一条柔的轻纱,把血的伤一层层包裹住了。
结界外的禁制设了一层又一层。
也许他们说的是柳韶真幼年被江月白收留过一段时间的地方,那的确可以被称为家。因为江月白上天生就带着“家”的温柔, 不论天涯海角, 哪怕是渊或火海, 只要是与江月白共过的地方,回忆起来都有别样的缱绻。
穆离渊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小草,你照顾好其他人,”直至此刻江月白才终于转看向了穆离渊,神与看向柳韶真时一样,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微微停顿后又轻声补了一句,“也要照顾好自己。”
将来尘埃落尽此间事了,他还能继续寸步不离陪在江月白边。
但第二日就来了不普通的人。
等三天后柳韶真死了,他的对手就少一个。
他才是赢家。
正如已经过去几千年了, 提起“家”, 穆离渊还是只能想起小时候被江月白带回到的沧澜雪山......
穆离渊忍不住闷声咳了一, 觉自己有些不上气。
雪山映日,碧海银沙,各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皆汇集一。
结界禁制足够固,隔绝普通人不在话。
幻境之中大千万象,就当是有人陪着江月白玩乐消遣。
江月白坐在原没动,但浅蓝的灵雾顺着他的手指和袖边缓缓地淌,弯绕成飘带又汇集成灵网,在夜里编织庞大壮丽的山幻境。
柳韶真动了动嘴,却没发声音来。
他不敢想江月白这几千年来到底和多少人有了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心冷笑:原来老师边个个都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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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这两个字刺疼了他。
闷雷,天际劈一闪电弦鞭,狠狠向结界屏障!
极力地呼仍然滞闷堵, 用力气的时候甚至腔和嗓有剧痛和血腥味。
“你想去什么地方度过这三天呢。”江月白嗓音毫无怒气, 甚至堪称温和, 像是在询问一个仗着生病而提无理要求的孩童想去什么地方游玩。
结界中风景如幻梦。
藏松抬起,恶狠狠盯着面前这个前几日还被自己腹诽过“庸俗无知”、“乡野汉”的男——此刻对方面神不再是俗蒙昧的,而是沉稳,甚至沉的。
柳韶真视线里的江月白被浸泡着晃动, 变得遥远又模糊, 像是即将消散的虚影——好像在告诉他周围这一切都是他将死前不切实际的一个梦。
但柳韶真这个死人不能,
“山?海边?”江月白非常缓慢地问着, “还是家里。”
穆离渊猛地抬起!
凶悍霸的灵光将雾屏障得一层层崩裂!
在柳溪镇造一方庞大恢弘的山结界,无疑会惊扰到附近百姓的注意引发动。
不仅有江月白留的灵息结界,还有穆离渊加设的息结界。
那是江月白为他的死亡准备的盛宴。
“我乃天机特使,持天机令惩戒不义之徒,”藏松冷冷,“拦我者皆杀。”
......
江月白的应允不过是看这个将死之人可怜,有什么好嫉妒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