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被宋乐山送到风月楼,”柳池脸贴着霍宗青的后颈,轻声,“几乎要寻死的时候,十二把这个送给了我。”
十五岁的盛云归抱着十五岁的柳池,人生中第一次绝望而崩溃的哭泣,因为他要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他要失去自己唯一尚且活在人世的人寄托了。
盛云归哭着哀求他活去,发誓如果他死了自己一定会跟他一起去死,他把那一小块黄金系在柳池的脖上,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所有的真挚、所有年少的忱全寄托在了柳池的上。
于是盛云归得以救活了柳池。
柳池即将破碎的生命以及已经破碎的尊严,由盛云归拯救了,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盛云归奉献自己全的生命和忠诚。
柳池是盛云归所有好与人的寄托。
而盛云归曾是柳池活着的所有意义。
但随着盛云归的势起,他们两个人都意识到,盛云归得到的权柄越多,他就离这些好的东西越远了。
而盛云归不可能放弃权力,柳池也不可能劝他放弃,他们两个都只能全力以赴朝着那个注定越来越远的路前——
这让他们到痛苦。
这痛苦第一次在这个晚上从柳池上如此明显又刻的,朝着霍宗青了来。
但他不应该这么痛苦的,毕竟无论盛云归变成什么样,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皇位,帮助盛云归登上皇位本就是柳池这几年来一切努力的意义,他本应该开开心心地送走霍宗青,然后跟承亲王世联姻,将他和盛云归的过去污洗清之后,在这一年的绝佳时机中大展拳脚。
无论如何柳池都应该兴的。
“我很难过。”柳池地抱着霍宗青,用一压抑至极的、几乎要哭来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很难过,宗青。”
他的手臂勒得霍宗青几乎有不过气。
“柳池,我抱着你好不好?”霍宗青声音很柔和地问。
“你累了吗?”柳池鼻音很重的问。
霍宗青连忙:“没有。”
他只是想,这样背着他,等会柳池要是哭了,自己也没法用手给他泪,抱着的话还能腾一只手来。
“那就这样背着。”柳池轻轻地哼了一声,手臂松了松,改为抱住他的肩膀。
霍宗青觉自己的心都了一,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地就答应来:“好,那你不要难过了。”他像是哄小孩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