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不迭。
燕迟又:“回去复命吧。”
各个惊恐至极,一副要吓的模样,引得季怀真与李峁狂笑不止。
季怀真笑得泪都来,弯着腰,捂着肚,披散发,状似疯癫。
有人一步步朝他走来,从垂的发中勉看到一双沾满泥土与血的战靴,季怀真笑声渐弱,视线顺着这靴往上看,掠过燕迟笔修的双,掠过他的窄腰,掠过他总是抱着他揽着他双臂。
他的视线停留在燕迟的脸上,看着他这双漂亮的睛,想起当年上京季府初遇,想起汾州红袖添香再会,燕迟那少年心事难掩的动人模样。
季怀真不笑了。
他轻声:“小燕,你要当皇帝了。”
燕迟一步步靠近,等到与季怀真近在咫尺之时,中已有泪痕,他哽咽:“你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拿自己筹码,给我大哥设陷阱要与他鱼死网破,所以才不愿让别人知在敕勒川与我成亲的人是你。你要我明哲保,不愿与我扯上关系。可你的退路呢,你自己的退路呢,你可知现在人人都要我大哥置你,再加上我爹一事,你不想活了吗?”
季怀真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若注定用这样剑走偏锋的法才能保你和阿全,为什么不行?一条贱命而已,没就没了。”
燕迟垂在侧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掐掌心,已有血迹。
季怀真又问:“……我给你挣来的凭栏村,够弥补你在上京大牢里吃的苦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没人教过我如何人……唯独拼上这一条赖命,这是你家大人能给你的全了。”
燕迟泪,睛通红,冷冷看着他,一语不发,突然掉就走。
季怀真怔怔看着,直到他的影消失在廊尽,再也看不见,才收回那落寞目光,方察觉间痛意,慢慢坐回到地上。
李峁拿脸贴着牢门,压褶来,突然笑了笑,问:“次再见这小,是不是就要喊他陛了。”
季怀真没吭声,李峁又自言自语:“你这招玉石俱焚可真够狠啊季大人,我要是瀛禾,绝对不敢招惹你,居然自己命都不顾,也要拉瀛禾……弑父这天打雷劈的事,他爹要是跟我爹一样是个草包就算了,还偏偏是苏合可汗。消息一,就算拓跋燕迟不跟他争皇位,这皇帝瀛禾也当不了,除非他把草原四十九给屠一半,不过燕迟要是真拿这个要挟他哥,你也活不成了。”
李峁略一迟疑,又:“……这小会傻到放着皇位不要吗?”他将季怀真上一打量,“你本来就活不成了,齐人已经喊着要杀你了,还差夷戎人吗?你不死,收不了场。”
季怀真轻声:“话多,我季怀真在朝堂上搅风云这么些年,还用你来告诉我如何收场?”
他往地上一躺,把稻草胡堆在自己上当成铺盖,神直直地发呆。
李峁还在絮絮叨叨,已有些疯了,低语:“……那可是皇位啊,多少人争破都争不到。”
“老季?季大人,你怎么不说话,这就睡着了?你还能睡着?”
李峁伸脖看,脸贴着两个牢房间的间隔,又挤印来,他神诡异,喋喋不休,却得不到季怀真任何回应。季怀真就那样睁着睛躺在地上,听着李峁的唠叨沉沉睡去,梦里人来人往,不知睡了多久,有小石打在他的额上。
季怀真无打采地翻坐起,看向对面的李峁。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