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叶早已经变得僵,上面黑的墨洇开一片,变得模糊难以辨认。喻良愣了很久,忽然把书包扔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翻遍了整本书,仓皇地抠每一块几乎已经碎成渣的叶片。
这所师范离青城很近,四人寝室里有两个都来自省,喻良却没有像梁雁计划的那样每个周末都回家,她慢慢开始拒接梁雁不合时宜的查岗电话,她在父母旁敲侧击“该找个男朋友”的闲聊里保持沉默,在上课的间隙用零工和各实践实习填满自己,大二上学期,她停用了喻宏远给她打生活费的银行卡。
……
教室里收拾书本的学生几乎已经走完了,落日从窗外斜斜地投一片橙红的余晖,一如这三年以来在附中的每个傍晚。可树叶枯以后变得脆弱易碎,她抖落了一地零零散散的碎片,却再也拼不一句完整的记忆。
喻宏远跟梁雁发现自己给她打的钱没被动过,刚开始有些欣,后来慢慢发觉事不对劲,喻良这一年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年后甚至五一假之前都没有回家,给她打电话质问,喻良一句“我早晚都要独立”把他们了回去。
附中考完不兴撕试卷,收拾东西走的那天学校里吵吵嚷嚷的,教室里留了不少没人认领的书本,喻良收拾书橱时,从最角落翻一本《中必刷题》。
她考发挥还算正常,卡着多次摸底考试的中间分,刚好够到211的尾,最后还是没敢冒险报211院校。但没有人提起如果留在二班她的分数会不会更好,“二班”似乎成了他们家的一个禁忌,只要没人提起,就能维持住虚假的和平。
天光正好,树影斑驳,青城的初夏沐浴在海风和光味里,一直都温且舒适。
尽如此,喻良五一还是回了一趟家。女儿还是像从前一样乖巧听话,甚至更懂事了,却莫名有些陌生,这难以言说的生疏似有若无,会弥漫在家人共的每一个角落。
喻良的志愿是喻宏远和梁雁张罗着报的,在省的一所师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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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喻良心想,自己的夏天,或许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大附中今年考再创佳绩,哪怕不刻意去打听,喜讯也从四面八方涌她的耳朵,她听说理科班了个省状元,文科二班全过了自招线,叶扉安考正常发挥,平平顺顺地了省前十,是某大学招生办亲自上门抢的人——她如愿和父母成了校友,就像一年前约定的那样,但喻良成了仓皇的逃兵。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这本书带到九班的了,本来一的题目现在剩地理还没来得及完,她随手翻了两页,书里掉一块树叶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