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留情地一棍棍打着,直到我不能动弹。
她颤抖着长出一口气,弯下腰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哽咽道:“孩子。”
我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阿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克制着泪意问:“疼不疼?”
我深深地回忆着,应道:“疼。”
阿婆眼里滚下泪来,痛恨地说:“既然疼,为什么还下山?”
我怔然地静了一阵,回应说:“我想……看看。”
阿婆一巴掌打在我的背上,似乎气狠了,却又舍不得再下重手,恼恨地说:“……不记打,不记打的孩子!”
我默然地转头,看窗边渗透进来的曦光,不予回应。
阿婆一下哭出声来,颤抖着声音问我:“你为什么不哭啊……孩子?”
我忍着疼咽了咽血沫,回她:“我哭过了。”
阿婆紧紧地抱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感叹道:“会哭了,会哭了……在外面哭的?”
我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阿婆颤抖着手摸我的眼睛——眼眶干涩,没有泪。
她眼睛里便如雨般落下浑浊的眼泪,哭到近乎失声,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阿婆,不哭了。”
阿婆泪流满面地摇头,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抱着我,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我知道,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但是我累了。
我不想再回忆一次,那个陌生的异乡里,我是如何落荒而逃回这里。
我在陆昭戎面前痛哭到哀求的场面,对那里的人来说,只是一场令人唏嘘的轶事。
那太难堪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深深爱着的人,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在我心口上毫无保留地捅上一刀,究竟是什么感受。
以至于,后来我再想起,都觉得遇见陆昭戎的那两年,像是做了一场绮丽如幻的美梦。
——
那一刀,险些要了我的命。
“玉哥儿——”
我拨弄着手里的白玉铃铛,看了看蹲在窗边歪着头看我的长毛白猫,伸手给它系在脖子上。
“玉哥儿!”
于小鱼兴冲冲地冲进我的屋子,大呼小叫地到处蹿。
“我听说你身体大好了!怎么样?我来找你玩了!”
我看着被他撞倒的屏风,安静地走过去伸手扶起,然后捡起桌子被砸到后散了一地的练字纸,仔细整理了一遍。
于小鱼动作一顿,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问:“你想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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