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端着药碗的手一顿,瞥了昏睡中的程百里。
“师父?”
不然他受到再严酷的刑罚,都不会叫喊一声。如果他喊疼,那就是对蓝橘的一屈服。
此时正值午后,山间空气清,师徒二人站在一棵古老的榕树,茵茵的绒草自脚蔓延至很远。
“既然师父已经知晓我心意……那我便不再赘言。只是我还有一愿……”
咳嗽两声,陶眠睁开,蓝枳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
“我会好好给小竹疗伤,徒弟,这个你放心。”
“在山中,我带你见过师兄师。这样的请求,我听过许多次了。
他摸索着,轻轻拍了拍蓝枳的手背。
她柔和地说着,程百里微微笑容。
“这可有难住为师了……我不是很会扯谎。”
“百里这小会信?”
百里是因为她,才被妒火烧心的蓝橘了毒手。
他从不肯屈服,唯一能让他顺从的人,只有蓝枳。程百里就是要时时刻刻告诉蓝橘,你只是个冒牌货,永远上不了台面,永远只能仰望着蓝枳。
“是啊,都过去了。”
程百里被害到这地步,就算八果的再怎么淡定,她也不会坐视不。
“您就说,蓝枳走火,闭关修养,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就算你一句话不说,我也知晓你要的事,要去的地方。”
如今程百里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这些痛苦往事。他语气平静,睛被陶眠上过一遍药,惨白的蒙布条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这个青年遭遇的不幸。蓝枳伸手,指腹很轻地过白布,心疼得她要蜷缩起来。
陶土在其间腾地扑来扑去,自顾自玩得开心。
程百里在吃过东西后,又被陶眠了一碗汤药。
陶土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沉默,好奇地歪看过来,还蹭上几片草屑。
这无用的好奇心。
程百里一声不吭。
先开的是八果。
蓝枳扶着他躺在唯一的一床被褥上休息,这被褥还是从陶眠那里借来的。
她绝不会放过蓝橘。
也许复仇不是明智的决定,但装作若无其事,粉饰太平,八果担心有朝一日,她会不敢直视程百里的那双睛。
“嗯,”八果轻轻,可她想说的,很明显不是这件事,“师父,百里必不会同意我回到族中,为他报仇雪恨。所以这件事……还得麻烦师父隐瞒他一段时日。”
陶眠手里有小半碗多来的汤药,他一时好奇,低尝了,苦得五官错位。
蓝枳反手握住。
“师父,八果有事相求。”
“陶师父,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她如今在意的人很少很少,程百里算一个,师父算一个。
陶眠手中掐着一朵鹅黄的羸弱朵,在指尖转来转去。
蓝橘气愤至极,生生毒瞎了他的睛,又不解气地用利割了许多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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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枳?你别难过,这些都过去了……”
她可以带着程百里一起回到桃山,但想到罪魁祸首还在人间快活,八果就觉得不痛快。
“师父……”
八果对它招招手,陶土天喜地奔过来,扑到她怀中。
“百里……”
是要这个曾经跟在蓝枳后的狗丧失忠诚。她仍记得程百里当初是怎么当着楚北笙的面羞辱她。她要打碎他所有的尊严,让他只能跪在她面前,地低他的颅。
“八果,我知你所求之事。”
第415章 他不是那么聪明
这碗药有助眠的效果。他饮后没多久,就开始发沉。
可程百里比她想象得更加顽。
“小果,我们去说吧。”
但只有旁观的陶眠才知,蓝枳沉来的神中,分明写着,这一切不会轻易过去。
程百里讲述的声音停顿。
只有在蓝橘告诉程百里,被放逐之后的蓝枳是怎样的命运时,程百里才有了激烈的反应。
陶眠幽幽地叹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