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陶眠师父的徒弟,一直陪着师父。”
“小果,你还是想你儿过得好吧……”
他把两手合拢,攥成拳,闭上睛。
但是,对于程越这孩,她作为母亲,还是有发言权的。
陶眠说,之前桃山也收养过小孩,说要当他的徒弟。
陶眠被徒弟逗笑了。
“为何?”
蓝枳是故意留来的。
但最后没当成,也走过了很好的一生。
如今她那双托着杯的手布满皱纹,这不是幻术,她是真的老去了。
蓝枳又说到程越拜师这事。
她和程百里数十年琴瑟和鸣,夫妻恩。程百里着她,对她百依百顺,弥补了不少蓝枳过去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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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眠轻叹一声。
“师父,我和百里如今也老了,剩的日,要掰着手指过。
程越有一倔脾气,他一听陶眠不想收他徒弟,气得转就跑走。程百里跟陶眠歉,也追去。
“师父,”她看陶眠难过,也劝劝他,“程越年纪小,童言无忌,哄哄就好了。你心里别介意。”
蓝枳给师父倒一杯茶。
蓝枳也笑。
蓝枳如今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被师父叫小果,偶尔她都有不好意思,但陶眠很坦然。
当初收养程越这孩,也是想给师父留个伴儿。陶瓷走了,陶土也被同伴找回去。偌大的桃山,只剩师父您和满山不会说话的桃,还有八座坟茔……”
师父的经历要比她多了,她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摘师父。
这回院里只剩师徒二人。陶眠惹小孩生气,自己心里也愧疚。
蓝枳沉默来,她听师父说过师兄师的事,那是她还以为,他们来到桃山前大多颠沛离,是一巧合。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没变。不,好像比年轻的时候更张狂了。”
“呃,没有为何。越越你喜什么?你说你喜的东西,然后我帮你完成愿望,好不好?”
“小果,为师也不瞒你。”
“我这桃山不是谁来都能当弟的。一般有资格当我陶眠弟的……命都不大好。
蓝枳将茶壶放到一边,把手中的茶杯递到师父面前。
程百里一甩拐杖,笃笃笃地走桃观。
蓝枳乌黑的眸望向沉默的陶眠。
“只是他说要拜师,我也不赞同……这小现在除了会耍脾气使还有什么本事?比不得他娘四十年前的一手指。”
程越不解,甚至有伤心。
他的愿望一说来,夫妻俩还没觉得怎样,把陶眠吓了一。
比在场的三个大人都要沉稳。
我只希望程越这小孩将来能顺遂。”
但师父似乎不这么认为。
“为师快到两千岁了,如今也不想纠结到底是你们特别惨,才来到我桃山,还是因为要来到桃山,所以特别惨……
“等我和百里走后,就得劳烦师父照顾越越了。越越还小,他的人生还有很。我们和他相遇得太晚,不能陪他走得更远了。
蓝枳这回明白陶眠的意思了。她不觉得师父杞人忧天。
“这有什么的,”蓝枳很洒脱,“他都已经来到桃山了,不之前经历过什么,到此他就不用再吃苦。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怎么说,都怨不到师父上。”
“师父,若程越真是桃山的有缘人,那倒也是很好的。”
我们不知谁会走在前面,但不谁先走了,剩的一个都很难独活。
你也是我的徒弟,你对此……也该知。”
陶眠被徒弟这突然的暴言一震。
他虽然年过半百,神也不中用,但一都不着急,反正儿生气之后,去的地方只有那几个。
“越越,那什么,我再让你许一个。这个愿望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