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并非是第一次来这里,沈瑱接见自己亲近之人,都会在这一片静谧的竹林仙亭中,而非悬星殿。
沈瑱示意他坐,为他推来一杯茶,殷无觅饮后,茶中灵气遍全,才从那般虚脱的境况中缓解过来少许。
第53章
殷无觅从地上起,额发已被冷汗浸,面上更是无一丝血,呼之间都能觉到一血气从咙往外冒。
可见,她终究还是更自己原来的世界,甘愿沉溺于这个梦中不想醒来。
“我知公不会轻易信我,公大可观望看看,事实是否如我所说。不过,无论何时,还请公记住一,你我二人是友非敌,一直以来,我和薇薇都是站在公这一边的。”
他顿了顿,又立即改,“主君,是我辜负了主君的期待,未能化解殿心中怨气,也未能同殿维续姻缘,甘受主君责罚。”
殷无觅的神识从相思铃退,睁开睛,他对着铃铛独坐许久,直到听见门外越衡禀报,“山主,主君请你去悬星殿一趟。”
男的语气始终笑意盈盈,谦和有礼,“我非昆仑之人,公也不必费心猜测,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知我是谁的。”
作为曾经一步步指导过她的“系统”,他对沈薇亦算了解,若将她从这一个梦中惊醒,知系统是假,任务是假,回家是假,她一定会和先前那一个穿越者一样崩溃的。
他来这里的一路上,便已细思过沈瑱的前后态度。
“曾经, 薇薇你,敬你,愿意为你付一切。但现在的神女厌你, 憎你, 只会重新剥夺你得到的一切。公以为, 当你和神女决裂之时,沈瑱是会选择自己真正的女儿, 还是选择你?”
“公往后的路,难矣。”
殷无觅不敢细看,他踏亭中的第一件事,便是敛衣拜,双手俯地,将额地贴在手背上,一副请罪之姿,惭愧:“拜见父君……”
沈瑱一言不发,静默良久,直见他形摇晃,快要承受不住,才眯了眯,敛回神威,说:“起来吧。”
以前的沈瑱待薇薇绝对称得上真心,从未见他怀疑过自己女儿躯壳里的魂魄有什么问题,因此,殷无觅对于那暗中之人所说的话并不如何相信。
不多时,殷无觅便看见了端坐于亭中的影,桌上烹煮的茶飘缭绕烟雾,将昆仑的面目洇染得模糊不清,让人看不透他的神,也辨不他的喜怒。
非昆仑之人,却对昆仑之事了如指掌,可见此人能耐。
神威压来上,昭示着昆仑君的不满,殷无觅只觉恍如有一座大山忽然压至肩上,让他两战战,五脏六腑都险些被神威压碎。
“公不信我也无妨。”男心平气和地说, 话语却有一蛊惑人心的说服力,“神女的魂魄还能回来,这的确令人意外。但公可仔细想想,这短短时日以来, 神女变化如此之大, 昆仑君又怎会没有丝毫察觉?”
殷无觅听完他所说,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神识波动,不让对方察觉他的心念。他并未表信与不信,只沉声问:“你究竟是谁?”
悬星殿后方,沈瑱依然坐在那一座八仙亭中,宋献将殷无觅引至竹海,便在竹海之外止步了,殷无觅独自了竹林掩映的。
只是须臾之间,殷无觅上便已浸了一冷汗。
这些异世来宾,可脆弱得很。
那人的声音娓娓地传递沈薇灵台, 每一句话都直击殷无觅的要害。
但他并未直说,在与那神秘人对话之前,殷无觅的确是想向沈瑱直接揭神女被夺舍的怀疑,但对话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他知昆仑君会召见他,他一直都在等着。
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想起另一个世界的人,意识生波澜,但这波澜很快就会被围绕在边的亲朋好友所平复。
“这一次, 又在成婚不久便与你解契,闹得天皆知, 让你沦为三界笑柄。神女这般厌憎你, 方一解契便迫不及待与你宣战,若有她在, 公又如何能安然地继续呆在昆仑?”
沈瑱没有绕弯,直接:“本座想知你们契心石后,都发生了什么。”
殷无觅不敢欺瞒,将在契心石的历劫经历一一,他现一边重述契心石历劫,一边愈发觉来沈薇与现在的神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毕竟为堂堂的昆仑之主,
“诚然, 公边还有一些忠诚之人,但公昆仑的时日到底不久, 真正只忠于你的势力实在单薄, 羽翼未丰。光是神女一个诏令,就能撤走你边所有玉昭卫,令你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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