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桃落(4/4)

「嗯，他叫阿昀，对我很好。」姜瑜低声，「那年在东海，我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要烧傻了，还有很多人想杀我，是他一步一步背着我走回雪山的，就像现在这样。」

苏清允没说话，只是脚步更慢了一些。

半晌，姜瑜看着自己的足尖若有所思：「苏清允，我其实应该激他的。」

这一回，苏清允不知为何没有搭话，两人一齐陷了沉默，一直过了好久，姜瑜无声地勾起角复杂地笑了，「可是因为他，我娘死了。」

话音落，苏清允敛着的目光微动。

「那时候，我娘病了，绪不稳时会伤人。阿昀想救我，一不小心就了重手。」姜瑜闭着，彷彿正回忆着，「我记得，那把刀直接刺穿了我娘的心，血都溅在我脸上。后来，我亲看着我娘带着这样的伤，血都几乎乾，被其他人刀砍死了，一完整的尸首都没留。」

姜瑜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述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只有勾着苏清允脖的手无声攥。

「别说了。」苏清允忽然打断，不让她再说去，「……是我抱歉。」

少年的语气很轻，却微微颤着，彷彿是咬着牙竭尽全力才从齿间逸这短短的一句话。

姜瑜一愣，不明所以：「你抱歉什么？」

可惜过了很久，苏清允还是不说话，只这么垂着睛，绪不明。

「是因为问了我这些事吗？其实没关係的。」姜瑜凑近了些小声，「以前是会看不开，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现在早不难过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告诉你。」

良久，苏清允「嗯」了一声，不知信没信，总之声音有些闷，却依然很温柔。

也很好听。

只这么一个字，姜瑜心中莫名漾起一圈涟漪。

「虽然看着不像，可你平时待人说话都这么温柔吗，总觉我认识的你和别人中的苏清允有些不一样。」她状似沉思，忽然调侃，「那难怪别人都说你千好万好，青岳第一人也上赶着要嫁给你。」

苏清允面无表，又继续往前走，「我并不娶她。」

姜瑜笑着又继续：「不会只因为白容云是你表妹吧？跟白凝风一样，你们又不是亲的，彆扭什么。」

谁知苏清允难得在这无聊的事上持，定定：「表妹便是妹妹，没有不同。」

见他如此，姜瑜有些意外，只好「哦」一声后转了个话，随又：「对了苏清允，我新的伤，你可以不问吗？我已经拿一个秘密跟你换了。」

苏清允侧眸，语调上扬：「阿昀？」

「嗯，秘密。」姜瑜，「虽然不是特别有意思的事，但总归没有人知，也能算秘密了。」

苏清允顿了顿，彷彿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没由来地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过哪怕一想见他的念？」

突如其来一问，姜瑜有发愣：「见谁？」

「阿昀。」苏清允很轻地。

姜瑜神微僵，想了想后轻笑一声摇：「不会再见到了，想这些没有意义。」

这一回，苏清允连一声「嗯」都没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再转过几个转角，已经能看见秋临院，苏清允的嗓音又恢復原先的淡然，朝她：「今日我可以不问，可你要保证，你能自己理好，不会再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