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很好,被云雾半遮掩着,朦朦胧胧的,有像半个月前在朝雪阁的那一夜。
可是凝海涯的人应该不擅于用剑才对。
苏清允了,顺着她的意思,很快将那缕纠结着的发割断,等两人收拾好,才重新喊来卫景,三个人一起了车,到客栈随便吃些东西,就各自回到房里洗漱。
「别,说了会疼。」姜瑜赶忙拉住他,把小刀重新拿来,「我帮你吧。」
姜瑜微微睁着,目光所及是苏清允低垂的睫,一手撑着自己的膝,一手却藏在袖里渐渐收。
「公!我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啦!你们要去了吗!」
那个人的手指很细,非常乾净秀气,骨节分明,就好像白玉一样,比女孩的手还好看,不过指上有茧,看位置应该是期练剑才留的。
姜瑜捂着不争气的耳朵,撑着坐起来,苏清允也握住她的手腕扶了一把。忽然,姜瑜「嘶」了一声:「等、等等……」
苏清允手上一顿,很轻地「嗯」了一声,馀音却在她耳畔缠绕。
姜瑜的手一顿,眸中有一闪而过的黯然,语调放低了些:「嗯,从小就有。」
老实说,姜瑜真的很想让他闭嘴,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完了。
姜瑜不由拧眉思忖,像是觉到她的目光,苏清允的手轻轻抖了一,却只不注意扯痛了自己。
苏清允看了那把小刀一,过了半晌才像是不经意问:「你还有小刀的习惯?」
「我、我、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少年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这样好解多了。」姜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声。
苏清允低「嗯」了一声,眸光暗了些,莫名抿笑了,随后低声:「不解了,扯断吧。」
「……」
姜瑜轻咳一声,挣开那隻握着自己的手,把小刀重新藏回边,看了苏清允一。
就因为两个字,她的耳开始发。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发。」苏清允轻声。
苏清允以为她也疼,便轻声:「抱歉,我轻一些。」
不知不觉,车的温度似乎了一些,苏清允解了一会儿,那缕发却还是纠着,手上因为着急,动作也渐渐无措起来,实在很不像别人中一向云淡风轻的苏二公。
苏清允同样看着她,神不明,手上依然执着那缕纠缠着的发,只不过一边已经割断,变成单方面绕在他发尾。
虽然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她看什么都朦胧。
「疼的。」姜瑜垂着睛这么说。
他握着姜瑜的手,不让她离太远,另一隻手很快去解两人不知为何纠缠在一起的那缕发。姜瑜没说话,顺着他握着自己的力靠近一些,也垂睛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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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睡?」又是那副清清淡淡的嗓音。
睡前苏清允找了姜瑜一回,大抵就是问问症恢復的如何,可虽说休息了一午,姜瑜整个人还是懨懨的,总觉得闷。
疯病又要犯了。
「你跟自己说。」她摇摇闭上睛,隔绝底的绪,「我是告诉你,你疼,所以小力,又不急着什么。」
……
姜瑜探去想看他,但除了扶在窗上的那隻手以外什么都看不见,只好作罢,声:「你不也没睡?」
姜瑜一气,本打算关窗,却听见隔间的窗也「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躺到时,她翻来覆去有些受不了,索榻喝了杯凉茶,伸手推开一旁的窗透气。
苏清允静了静,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穿鞋了吗?
车帘忽然被一把掀起来,那人的笑容旋即凝固在脸上,姜瑜见状,几乎是和卫景怪叫着放帘同时割断自己那缕发,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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