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 第107节(2/2)

霜衣微动，景昀来到了碑林之中。

钟离有些诧异，细想却又觉很合理。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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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不远的碑林中, 有两位真正的仙人。

然而她最后一次见到纯华时，纯华还生龙活虎地站在她面前，牵着她的衣摆，像个惶惶不安的小孩一样，央求她承诺自己一定会回来。

然而他们此刻就这样静静立着, 像两个普通的随从那样。

既然千载前便已陨的上清宗圣女还能存留于世，已经飞升的仙人再度降临凡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置信了。

重峦叠翠, 芳草如碧。

哪怕是族大祭司, 见着他们也要心生忌讳。

然而希夷峰的殿中，始终没有动静。

这倒不是说她看重弟多过师尊，在她飞升时，凌虚尊已经陨落百余年，景昀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直至今晚，殿门终于开启。

尊纯华，纯华三百五十一年陨落。

景昀很认真地看着碑文，不知是不是因为久不用睛视的缘故，她看得很慢，时有停顿，的睫羽垂落来，遮住她的目光。

尊似是看了她心中所想，淡淡：“仙人心思，岂是你我能够猜度？”

她在纯华的石碑前停留了很久很久。

哪怕是一国君主, 见到他们也要恭敬拜倒。

泉沿山石汨汨而，汇清澈见底的溪中，顺着溪沿山前行, 走到山谷尽, 是一片漆黑的碑林。

人族所有知者，此刻都注视着希夷峰。

尊声音平缓地：“族大军压境，借幽夜君之死攫取好，此次社稷图变故，倒让我们察觉族侵蚀九州已；妖族蠢蠢动，若非社稷图最后倾塌时妖族捺不住了行迹，说不准他们真能从中浑摸鱼。除族细，打压妖族气焰，都需要徐徐图之，我等后辈，暂借祖师声名威慑南北亦在理之中，若是祖师怪罪，我自一力承担。”

与世人的想象不同，尊的坟茔并不华贵, 更没有宏大的陵寝，而是不封不树，简单到了极。事实上，平地上每一块漆黑的石碑，就代表着一位魂归天地的尊或正使。

她细眉微蹙，有些不安。

钟离：“我怕的是，祖师会不会对我们心生不满？毕竟祖师不愿见人，殿却……”

现在世人面前的，唯有一叠墨迹未的典籍书册，以及一句简单的吩咐。

又见辞巢燕归，阮郎何事绝音徽。——李珣《定风波·又见辞巢燕归》

他们看上去很普通，很寻常。男的眉心有三浅浅的皱痕，角习惯地抿着，女的容貌并不, 袍有些旧了。

◎景昀静静：“走吧。”◎

碑林更往里的地方，还有属于江雪溪的一座衣冠冢。大乘境者死后化归天地，均以随衣佩饰葬其中，便于后辈悼念。

他们是尘世的仙人。

与此同时，殿。

“什么吩咐？”钟离正使问。

慕容灼跟在她的侧, 后数丈之, 一名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和面容清秀平淡的女静静垂手立在那里, 神平静有如无风无浪的湖，细看之却能在底极看一丝隐没的敬畏。

“三日过去，你师兄的魂魄养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差不多休息够了，明日去看过你徒弟，是不是可以准备招魂了？”

钟离颔首，想了想又：“祖师行事如羚羊挂角，妙远无迹可寻，希夷殿门闭三日，而今突然开启，祖师会不会另有打算？”

片刻之后，他缓缓：“祖师行事，我等不必探究，遵命便是。”

碑林中每块石碑都有着相同的矮大小, 大约一人, 碑面上端正地刻着这座碑主的姓名号，生卒年月，以及生平大事纪。

明天师兄（回忆版）现。

景昀：“看完纯华，就请凤君界吧。”

虽然悲痛，却也解脱，她带着穆真人留的两只，被迎了殿，送洗练池养魂去了。

中州殿历代尊正使，都葬在这里。

尊缓缓地：“仙尊要去看一看碑林中的衣冠冢。”

慕容灼端详着景昀颈间银链悬挂的月华瓶，满意地叹了气。

但这二人便是人族门的尊与正使，九州之上最至无上的存在。

尊不语。

景昀先叩拜过凌虚尊的衣冠冢，而后很轻易地找到了属于纯华的那座石碑。

他顿了顿，又：“明日你我一同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