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叹气:“罢了。”
看衡公主就要走远,左少护法终于忍不住,蔫耷脑地鼓起勇气跟上去。想了想,又悄悄落脚重了些。
比如教。
这些无形涌动的愫与心绪,都被夜尽数掩去。
对于世家来说,这是一幅多么妙的图景。
江雪溪:“既然你最看重我的愿望,那么便该知,我最在乎的是你。”
景昀没有回,更没有开,仿佛未曾听见。
又譬如景昀急促眨动的睫。
皇位争端自然在朝堂上掀起了一番动,也使得白氏皇族的名声更为狼藉,人心更加动。
景昀静默片刻,平静:“往后不许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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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护法心中一定,忐忑的心绪渐渐平复,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望着京城寥落的街,景昀哂:“都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这是很难在她上看到的一面。
天是他们的天,皇帝是他们的看门狗。
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极为平静,但眸有如秋,秋泛起清浅的涟漪。
他并未全然理解景昀话中的意,却已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静声:“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难你不明白?”
江雪溪昨夜没有选择回护于她是正确的,因为此刻左少护法的脸上几乎写着心虚二字。
景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淡淡:“什么?”
又比如世家。
景昀微笑:“我明白。”
夜不能遮蔽景昀和江雪溪的睛,却能够掩去一些很不起的细枝末节。
譬如江雪溪颊边泛起的绯。
左少护法越想越着急,咬着嘴不知说些什么。
左少护法吓了一,期期艾艾走上前来,行了个礼,不敢说话。
这次的脚步声远比江雪溪要明显,徘徊着不敢靠近。
离开山峰后,景昀带着左少护法,径直向京城行去。
世家不会希望皇权太过势,唯有皇权衰弱,大权落世家手中,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
她当然能猜世家在想什么。
但很遗憾的是,有很多人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白诫已经过世,就在开战三个月后。
江雪溪趁夜离开中军大营,必须要在清晨之前赶回去。
江雪溪看着景昀。
左少护法先是一喜,然后又卡住——她们父女都是教的人,如果将来少教主乃至教主命令她回禀衡公主的行踪,她又怎么敢拒绝?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朝着山走去,经过左少护法旁时,注意到左少护法抖了一,又愧疚又心虚地偷偷看着她。
在她后,脚步声再度响起。
天亮之前,江雪溪山离去。
景昀立在峰间,看着方山上时隐时现,飘摇不定的雪白影逐渐远去。
那位肖其父、沉稳多智的嫡曾经被立为太,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关倒在了弟弟的屠刀。
这样的故事她曾经看过许多次,早已很是厌烦。
有趣的是,如今的皇帝不是他生前十分看重、心培养的嫡,而是继室所的嫡三。
这很划算。
她淡红的此刻殷红如血,不知是咬着的缘故,还是有其他原因。
天边渐渐泛起白,景昀抬起,神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我替你把它留住,倒也不错。
如果这时朝野安宁,天平定,白氏皇族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仔细经营,说不定可以抹去白氏得位不正的言,重新书写史书。
她的眸微弯,角微扬,淡淡的顽从底一闪而过,有些得意,像个恶作剧的小女孩。
要付的代价,只是小世界中一随时可以放弃的。
足音轻响,清晰无比。
这已经极为难得。
景昀没有说话。
想到这里,景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