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 第151节(2/2)

杀死念念不忘的人，然后便能离开梦境。

最难舍的、最恐惧的。

是谪仙仙力不如从前，还是……她本心并不想阻止齐雪溪说去？

记不住的、忘不掉的。

最痛彻心扉、最难以手的，无非手刃至亲。

景昀垂，望着皇帝，等着他说话：“怎么了？”

那一刻，他意识到，这里是幻术营造的世界，而不是他的一场寻常梦。

她的心清明如镜，映心底所有潜藏的暗影。

这是最简单的破幻术之。

皇帝忽然伸手，牵住了景昀垂落的袖摆。

他底那层朦胧的雾气，仿佛散开了。

她眉尖微蹙，想要阻止皇帝说去。

遣走房中的所有人后，景昀来到床前，一指在了皇帝眉心。

她低看向攥住她衣袖的那只手。

仅此而已。

皇帝遇见的梦境，大概便是他最难忘怀的亲人。

皇帝沉默片刻。

即使意志极为大，看破了梦境的存在，又有多少人能够手刃至亲至？

对于正统修行者而言，幻术虽非邪术，却是旁门左。

景昀修的就是最正统的。她虽不至于对幻术百般轻蔑，却依旧不大将幻术当一门正统法。

他攥住景昀的衣袖，仰看她，笑意未散，就像攥住了一支笔、一卷书册那般自然。

皇帝一怔，抬眸看她。

幻境千变万化，最终还要着落在人的上。

皇帝笑了起来。

景昀了然。

——他为什么说了来？景昀疑惑想着。

她并不打算在外过多停留，既然皇帝自己醒来，那她就不必留在这里，回风殿即可。

然而皇帝还是说了：“我还看到了一个遥远的剪影，白如冰雪，远如月。”

她索在床边坐了来：“若是你早生三千年，我一定收你为徒。”

皇帝闭上，而后睁开，：“我在梦里……看见了我的，还有母亲，还有兄。”

她眨了眨，示意：“你们先去。”

皇帝的手指雪白纤，很是好看。

“没什么大碍。”景昀，“你的心绪有些，先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景昀颔首，准备起。

有些话一旦，就再也无法收回了。

短暂的恍神之后，景昀平静地得了答案。

所谓幻术，说来说去还是攻心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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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阻止皇帝的话，甚至只需要景昀一个念。

在梦境中看到那个剪影的瞬间，皇帝彻底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景昀竟然有些走神。

仙人一念可动天地。

景昀活了数千年，她甚至不必多想，就知皇帝离开幻境的方法是什么。

梦境，但绪似乎仍未完全摆脱梦境的影响。

片刻后，她收回手，心神微松。

“我还没有说完。”皇帝轻声。

但沉浸于梦境中的人，有几个还能记起这是梦境？

景昀忽然生了一奇异的预。

脱离梦境后仍受梦境影响，这是许多幻术都会留的后遗症。皇帝的况并不严重，睡上一觉绪便会渐渐平稳来。

他轻声：“谢谢。”

最的、最恨的。

景昀平静：“你有这份心，实在与我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