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2)

姬扬得真好看。

“走吧，我带你去牡翼。”他牵着她起，把两个扎变回落叶，袖风一拂便落叶归，让它们随着时间慢慢滋养土。

真不开心。

一殿中，听宵坐在旁侧，开：“这位是知白观的挽辰老，后几位你在元贤仙会时应该见过。”

她临时忘了自己刚才在和他说什么，转而安静注视着他的脸。

“这几日宾客们都是来向你歉的。”

睫纤，脸庞清俊，像窟仙画里走来的尘之人。

“我同严主接待了几日, 一直有人想当面对你说声对不起。”

“小雾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会恶声恶气的问他们怎么现在才知吃亏，骂他们怎么修仙这么多年还拜踩低，问他们怎么澄清我们月火谷的名声。”

雾眨了，许久才收回视线，垂眸摇了摇。

雾忽然住了汤勺，仰看他：“我怕我会咬人。”

“我不希望我边的人，因为我被牵连。”

她话还没说完，手被牵起，很郑重地握了一。

“我不需要那些。”

“就像之前几乎所有仙门都说我是妖女，连月火谷都被断了几条货线，师尊还有其他兄妹都因此被波及。”

雾前面刚把心里的芽拍扁，不敢再对姬扬有什么非分之想，距离倏然拉近时怔了神。

“是被所有人都尊重敬畏，或者从此再也没有人说你半句的不好？”

“你不能只看见那些真真假假的错，你还过那么多对的事，”他注视她的目光炽真挚，声音里皆是笑意：“小雾，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几位老里，还混杂着先前那个连声喊救命恩人的老人，一见雾便不住作揖，激之溢于言表。

雾双手都捧着小瓮，低喝了一大汤：“喔。”

姬扬拈了两枚落叶, 袖一晃便把它们幻作两个小扎, 两人坐在竹影里, 又像七八岁时那样近。

“想骂人就骂，想发脾气就发来，不接受原谅就不接受。”

姬扬底漾笑意，未察觉自己的声音都轻柔许多。

“嗯。”姬扬抬眉：“怎么？”

“是因为你，我们才夺得群门之首，在元贤仙会上直接夺魁？”

“说了又怎样呢？”

那件事像一把锉刀，狠狠磨掉她心天真的一分。

喝到一半, 忽然发问：“你真是修无的么？”

“我很好？”

以至于最近几日连番有人登门歉，她心中仍有暗一面，想把这把刀调转后对向那些中伤过月火谷的人。

姬扬望着她，偏偏又挑起雾最不想理会的话题。

他放铲，把凳也拉近一些，突然离她很近。

雾被他夸到失神，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我没有。”

“你很好。”姬扬笑意加：“即便是生气咬人，也一样很好很好。”

雾一见那几人的面孔，一僵，显得防备又张。

姬扬给她捋了捋后背，温声说：“咱们先坐，有事慢慢听。”

“我会变得不讲理，不见好就收，不温善不好哄，可能还把师父都吓一。”

雾到底是饿了，他递汤过来，自己也就接过来抱着小小的喝。

“你咬人才可。”

“那你对我这样好, 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好？”

她心里有颗苗还没探，就被铲拍平压土里。

她看着他的睛, 一时间有了许多勇气，把不敢讲的那些话都说。

“是因为你，月火谷才从无名无份的边远小派，跃然变成如今百派来拜的中心。”

雾迟疑地说：“可我的名声已经很糟了。”

姬扬淡笑：“是亲哥哥对亲妹妹的好。”

“你怎么没有想过，全谷也是因为你扬眉吐气，因为你光耀门楣？”

师兄原本在漫不经心地培土，听到她这句话时似是突然认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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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师兄亲自她咬人的底气，雾雄赳赳气昂昂去了牡翼，路上还把记仇小本本复习一遍。

师兄的手掌修宽大，像是能把她的手完全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