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婚契,两人手腕倏忽同时现一条红绳,红绳在半空蜿蜒起伏,最后系在对方的腕上消失。
楚栩云低垂着脸,声音愈发地小,“你喜的我太好了,但是我不是那样的,如果我们成亲之后,你才发现原来我是个蠢货,经常给你惹麻烦,什么都不会,还把所有事都搞砸……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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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清澈而明亮,只盛着他一人的倒影。
郁逞的脸仍被昏暗烛光里隐去大半,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手脚被束缚着,让楚栩云的心更加焦急。
指尖突然在楚栩云上捻过,力不小,楚栩云登时如电般轻颤了瞬,连忙扭动想躲开郁逞的手,可手脚皆被捆得结结实实,完全逃脱不开。
还想继续听一听郁逞的解释,郁逞却忽然不再说了。
楚栩云抿,不大兴地说,“早就修不成了。”
那张薄纸又一次被郁逞送到前,楚栩云小心翼翼地,“你真的要跟我结契,不会后悔?”
他很少哭的,阿爹小时候不给他饭吃他都没哭。
“我在想,仙君的无言是不是修不成了。”郁逞忽地轻轻笑起来,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为什么不能?”郁逞声音冷沉来,“你说吧,我听着。”
郁逞越想越觉得好笑,“那是我见殷徐照言伤你,所以才那么安你,你真的听不来?”
楚栩云:……
直到他说完,郁逞仍然沉浸在方才楚栩云说的那些话中,良久,他若有所思地低声,“所以,你不是要去找纪怜洲私奔?”
那实在太可怕了,比看到芹菜还可怕。
楚栩云只得乖乖照郁逞所写的那张婚契念去,“楚栩云愿此生与郁逞比翼连理,同德同心,结为侣,如有背叛……此生无法拥有侣,永远不能离开郁逞边半步,九生九世与郁逞纠缠不休。”
一想到郁逞会从此不再喜他,楚栩云就有想哭。
楚栩云甚至有些不敢看他的脸,小声,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郁逞,你怎么不说话了?”楚栩云抿了抿,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促郁逞开说话,“你在想什么?”
郁逞默了默,半晌,凑近楚栩云耳边低声,“再不念,我要不客气了。”
之前郁逞念的跟他的也是一样的婚契吗?
到底是谁在修无言?
楚栩云愕然地抬起,不可思议,“我不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郁逞知这些事之后,会嫌弃他的表。
郁逞怔怔地望着他,没有言打断他的话。
天婚契已定,他们二人此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侣。
话音落, 郁逞短暂愣住片刻, 而后低笑了声, “就因为这个?”
光渐,在昏暗的夜中像蒙着一层薄而刺骨的冷雾, “醒了就继续吧,今夜我们要的事还有很多。”
楚栩云:“……哦。”
楚栩云的心一提起来,睫微颤,连动也不敢动。
他只好看向前那张薄纸,老老实实地念起,“楚栩云愿此生与郁逞……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郁逞俯去,轻轻吻在楚栩云的上,低声,“你问我的话,现在回答你。”
楚栩云轻轻, “我不能念。”
他这段婚契怎么觉比郁逞的要了些?
“我画的画很丑,我饭很难吃,教徒弟也不过是靠徒弟自己聪明有悟。”
郁逞眯了眯,笑容,“快念。”
“仙君是因为我说喜你孤冷漠聪慧过人的模样,所以才觉得我并不是喜真正的你。”郁逞捧住他的侧脸,低声,“看来仙君的确不是那么聪明,但是很可。”
要说的话实在太多,楚栩云轻了一气, 知今日一过, 他怕自己再也说不,脆咬牙, “我很笨,从小读书时,教书先生就说我脑不聪明,很多事都没办法靠自己想明白,容易钻角尖,而且我也并不是无所不能,除了修炼一事以外,我几乎没有任何为人称的地方。”
“先把天婚契念了,否则我不会告诉你。”
“我念……郁逞,我念。”
直到看到那红绳消散在手腕,郁逞像是松了气般,转眸看向了楚栩云。
他现在只想知郁逞会不会嫌弃他,什么无言都不得了。
他将那张写有天婚契的薄纸递到楚栩云前,低声诱哄般,“仙君,念来。”
当时有疼没听清楚,应该是一样的吧。
无言炼得是心境,他现在的心境还不如外面守夜的修平静。
“可你为什么要安我?”楚栩云不明所以地望着郁逞,他又没有觉很伤心,殷徐照的话本伤害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