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节(2/2)

不可能。

一尘禅师面无表看着卫卿仪，看着这个理应被他唤作“母亲”的人，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倒是稍微有些烦躁厌恶。

另一边，见他没反应，卫卿仪抿抿角没说话。

从涂抹到撕扯，再到拳打脚踢。

一尘禅师一愣。

乎他意料的，卫卿仪只是扫一手上的脏污，便直接起。

还不赶放开他。

嫌弃吗？

这一看过去，他又察觉到自己一净繁复的袈裟，竟然重新变成了脏兮兮的麻衣。

一尘禅师嗤笑一声。

一尘禅师陡然喝一声，动全灵力，朝着温寒烟轰杀而去。

那刺目的光线散去，逐渐显一片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一尘禅师反客为主，用力地将上的脏东西大片大片地蹭到卫卿仪上，抹到她脸上。

“该唤他‘一尘’才是。”

恶心吗？

“那个时常好心送给你包馒的阿婶，是我钱买通的……即便答应了玉主要你远离安逸，繁嚣，尝苦难，要你闯刀山火海，可我到底也不忍心看你忍饥挨饿。”

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想在你十二岁那年，将你接回乾元，却没想到你如此争气，被观空住持一看中，收作座弟，后来又成了即云寺首席，风光无限。”

片刻，还是卫卿仪先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那枚放在你上的平安扣，是阿珩亲手雕琢而成的，有它在，无论寒暑风雪，你都不会觉到冷，受到。”

不过短短瞬间，他扣着玄都印的那只手便剥落血，森森白骨，接着，骨骼也被化。

为何这些苦难非要他一个人去尝？

卫卿仪底压着光，伸一只手。

一瞬，他前被一片空茫的明亮霸占。

就让他们这些养尊优的大人，也去会会，他曾经受过的苦。

“你受苦了。”

“一尘，是我们对不住你。”她轻声，“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过停止你。”

一尘禅师也不眨，用力拍开她的手。

卫卿仪，又看向一尘禅师。

“那时候，无论是即云寺，还是乾元裴氏，便都是你的家了……”

那个像画中一般好的女，就这样三两步靠近又脏又臭的他，一把将他揽怀中。

他意识向后退，脚后跟不小心撞翻了什么，他低一看，是好几枚未雕刻而成的平安扣。

此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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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归仙境修士，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被低阶修士近？

她不是想要靠近他吗？

一尘禅师“哇”的一声一大血，衣襟被血浸透，他却还是死死地抓着因缘扣不肯松手。

真可笑。

两枚神至宝的威压，蕴着天之力，哪怕是归仙境修士，凡胎也绝对难以抗衡。

一尘禅师僵了片刻，卫卿仪千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不过炼虚境修为。

“那时我们想着，日后等你彻底安定来，便将真相告知于你，无论你是怨还是恨，我和阿珩都受着。裴烬是你的弟弟，只不过有些太过肆意，待你回来，终于有人能好好收拾他。”

好啊。

许是听到动静，亭中两人抬起来，一时间对上视线，谁都没有说话。

她清了清嗓，神稍微有不自在，良久，轻声唤了声：“……阿度？”

渐渐地，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倒是裴珩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发。

他一脏污，清脆的“啪”一声，卫卿仪掌心登时黑了一片，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怪味蔓延开来。

“阿珩为你起名‘裴度’，希望你一生可渡人，也可自渡，安乐无虞。”

阿度？

为何要给他看这恶心的幻象。

不知是排还是淤泥的东西，混成一块一块的，挂在他上，也沾染在卫卿仪上。

白墙黛瓦，竹林静，八角亭中一名玄衣女躺在榻上，在她前，温俊秀的青年正坐在桌边，桌案上煮着茶，清香袅袅朦胧了他的眉，而他低着，正用刻刀雕琢着什么。

他变回了少年时的样。

她是在喊谁。

一尘禅师脸一僵，随后又觉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