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节(2/2)

裴烬语气不疾不徐，“睡了这么久，我也了很多梦。”

“你……”

温寒烟拧眉睁开睛。

“但是每一个梦里，都没有你。”

分明被光朦胧得一片模糊，可她心脏却猛然间缩了一。

这声音落耳中，宛若石坠沉湖，瞬时间激起千层浪。

一瞬，他反手扣住温寒烟的手。

“这么久不见，怎么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

裴烬指尖蜷了蜷，却并未挣扎，也并未像往日那样浮夸喊痛，就这么任凭她依旧不断地加大力，大到指节都开始发颤。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脑海中却陡然划过一不可思议的念，她浑一僵，猛然抬起。

就仿佛那剪影，她曾经见过千千万万次。

灵风徐徐穿过密林，光影依旧摇曳，那片叶牢牢粘在枝，招式却在无声中被化解。

“好像过去了很多年。”

她睑轻阖，枝叶错投的光斑顺着动，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像是有意在挑逗她。

“唔。”裴烬混应了一声，乌稠密的睫羽垂来，那双乌的睛里清晰地倒映另一个人的剪影。

她的确想再见他一面。

一玄的影逆光倚在树冠间，姿态懒散，两条随意叠着，单手枕在脑后，在温寒烟的角度，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望见光勾勒他锋锐的廓。

温寒烟抿抬起，对上他狭戏谑的眸。

她边到底还是只留了她一个人。

裴烬垂挑起角，语气一如既往不算正经。

一只燥温的手落在她发，小幅度了。

树影横斜，日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木倾斜来，柔的衣袂悬垂一角，乌墨玉腰牌随着清风摇曳。

许是她的目光太不加掩饰，却又只是盯着看不说话，那靠在树间的影微微一动，直起来。

他手腕间传来的力极大，简直要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右手再次碎。

“这么多年没见，难不成已经彻底将我忘了？”

话音微顿，那人嗓音慵懒，声线里染着很淡的笑意，“莫非是在等我陪你？”

温寒烟面不改忍耐半晌，那晃动的光斑却不仅半分未曾收敛，反倒摇曳得更厉害。

枝木间光影摇晃，似是有风拂过，温寒烟缓缓闭上睛。

那时候，她选择的分明是成全。

“这么多年，我浑浑噩噩，一直在睡觉，将从前缺的觉一气全都补了回来。”

一瞬，那人翻自枝木间一跃而，衣袂如翻飞，一熟悉而淳厚的乌木沉香铺天盖地氤氲而来。

直到清晰地传递过来，温寒烟才恍然间落在实。

叶煜了九州第一炼师，司予栀了东幽家主，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再陪她走遍九州，整日声笑语。

裴烬薄微翘，眸底却漾着正。

他还未收回手，手腕便被一只手用力攥了。

裴烬顺势将手臂搭在温寒烟肩膀上，像是一个将她揽在怀中的姿势。

但她不到。

温寒烟呼一滞。

温寒烟指尖住袖摆。

裴烬为她而死，她怎么能狠得心来，那么自私地让他吃了两百年的苦功亏一篑。

但时间过去了太久，没有人会真正停留在原地。

今日天气好，在此地打坐静心再合适不过。

她并未睁开，并指弹一灵力，不偏不倚打响那片磨人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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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低，斑驳的光影在他俊立的面容上移动。

她如今已是归仙境修士，虽说方才并未用全力，可这世上能够接住她一招的人，并非不多，而是本没有。

“我是该忘了你。”她嘴角忍不住上扬，视野间却瞬息之间一片模糊，“是你选择让我忘了你，所以我也要让你忘记我，这样才够公平——可你又为何会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