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么几次,她幻觉在人群里,看到了霜冷脱尘的白衣。
云摇神恍惚:“后来,金莲化形了他的识海,那仙格之力,莫非了他的神魂……?”
“……他有些事,耽搁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兴许是看她实在门冷落,慕九天要给她安排几个弟,在座听教,也负责她府洒扫和照顾她日常起居,但尽数都被云摇搪了回去。
云摇垂眸,拾级而上。
天悬峰自那日开始封山。
云摇在梦中泣不成声,醒来时同样是满面泪涟。
百日之后。
满山的四月雪开得绚烂,如火如荼。
整座天悬峰从山中府开始,无尽冰寒向外蔓延,满山的草木也都犹如被凝固在生死之间的形态,被一层冰覆住了,满山都挂着冰棱,而又苍翠茂盛,栩栩如生。
“正是那仙格之力,护住了他的最后一丝神魂。”
她忽然在梦里梦见了他。
这般日过得也快。
“……他的神魂波动,你为何也能知到。”
府解封,面苍白孱弱得前所未有的云摇走了来,只是这一次,她底像灼着和上红衣一样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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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寂静,无人回应,只有穿林打叶的风声掠过她侧,撩起她白雪的衣裙。
对于回塔塔灵,也既是面前这个大和尚的到来,云摇意外又平静:“我能知,也与你有关吗?”
云摇就这样在天悬峰独居了来。
这世上只要有一个人还记着你、等着你,那即便无间地狱,你也终有一天会醒来的。
那个人好像就伏在她耳旁,那么亲昵无间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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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不知自己是在问谁。
即便所有人都将你忘了,也没关系,我会记得你。
大和尚岿然不动。
短暂的惊愉如烟火过眸,云摇确定了一日前的知并非错觉,更觉心生惴惴,连咙都张得涩然起来:“他当真还活着,对吗?”
她只能泪问他“你在哪儿”。
至于寒疾发作得不那么频繁又要命的时节,云摇也会山去,行侠仗义惩除恶的小事。
可她握不住,他如幻影泡沫,在她指间穿过。
可惜等到再回首,泡影早已散尽。
那人的存在早被天从这方世界里彻底抹除,过往的一切痕迹都由旁人替代,只要云摇不去想,便无人提起。
云摇终于恍然了什么:“原本我还要凭借那丝仙格之力去寻他,现在我知了。”
云摇底惊愉淡了:“你是来拦我的?”
渐渐地,云摇对于他的离开似乎也完全忘记了,不再与任何人提起她有一位尚未归山的徒弟。
云摇听不清,在梦里着泪拼命想将他拉住,哪怕只是一段衣襟也好。
大和尚合掌轻叹:“在梵天寺时,是我取了你的一丝仙格之力,封金莲中。”
“施主从前不执着于此,如今,何必定要相见呢。”
“我就在你边。”他低声俯近,像要将她拢怀中,却只是不可及的虚影,“我会作雨,作风,作晞、夏华、秋霜、冬雪,与这三界一同,陪师尊至万古。”
“……”
“但他会回来的。”
“……”
像是在准备一场不知年月的等待某人归来的典礼。
闲暇时她喜到旁边那座早已荒芜了的孤峰去,去得多了,连山门的弟们也知晓了那里——
对吗。
我怎么不记得呢,”丁筱挠了挠,“那,那这位慕师弟,为何没有随师叔一同回来呢?”
是真正的“封”,冰封——
“是,历次一劫后,遑论千年万年,遑论三界何,那位终归是活着的,”大和尚终于抬眉,“如此,便已是两相安好,皆大喜了。”
连云摇都以为自己快要忘了。
直到有一夜。
同一日,梵天古寺的红尘佛领着一位其貌不扬的大和尚,来到了乾门。
云摇的府更是无人能近,连渡劫境的慕九天都无法靠近那可怖的不似凡的冰寒气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