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痨病鬼。咳儿咯的,像jb开壶成了。你大半夜去什么?不是让你离远洲至少十米吗!”
俩人这一说话,丁凯复那边急了:“谁在你边儿上?这都几了!谁在你边儿上!假惺惺在你边儿上?”
丁凯复不肯,只是死乞白赖地讲。一会儿‘忙着想你’,一会儿‘我会炸小果了’,一会儿又‘昨天给小白脸了气’,罗里吧嗦、没完没了。还没等和乔季同说上几句话,通话额度就用尽了,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所以说到底是对方不肯离开,还是自己不愿离开?
“他对我犯的罪,我或许有权利选择原谅。”余远洲靠到椅背上,折着颈摇,“但我爸的事,叫我如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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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是房,能搬得净。就像沈从文的那句名言:‘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类的酒,却只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风景好寻,良人难遇。倒不是标榜自己专,只是人心不过掌宽,拥有的也就一手心。多给了上一个,就注定会亏待一个。至于那些全都给去了的傻瓜,就活该在生命的荒原里禹禹独行。
余远洲垂眸思索了片刻,苦笑:“可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开始一段新。”
黎英睿现在一听病这个字就犯恶心,拄着桌面破大骂:“发狗瘟!狂犬病才传染!你车的,衬衣上都有狂犬病毒,谁穿,嗝,谁完!”
“说的是。我倒也没那么贱。”余远洲给自己倒了杯酒,“可我不知该怎么办。他的刑期就剩两年半了。如果他再来找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难我还要逃吗?我都逃到地球背面来了,都没甩得掉。我倒是想跟他断,可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远洲,你离他远,他有传染病。”
不知这颗燃烬的心,是否还能再磨一火星。
离开一个人,原来竟是这么困难的事吗。黎英睿想着,这世界这么大,人心那么脆,明明分别该是件很简单的事。
余远洲或许不知答案,但黎英睿却知自己的——不能了。
“就来!咳,关你事!车你的衬衣去!呿!”
黎英睿撑着脸,若有所思地看他:“疯狗那边,你怎么想?”
“你他妈,咳,才假惺惺。”
“他对你的事,也不该被原谅。”
余远洲夹着黎英睿,防着他晃晃悠悠栽地上去。对丁凯复冷声:“话筒你要不给季同,我就挂了。”
“那是因为你让他看着希望了。”他手指铛铛地弹着酒杯,一半说给余远洲,一半说给自己,“边儿要空着,他就总觉得还有机会。有希望,天涯海角也不远。要没戏,住隔都白扯。”
余远洲划了挂断,看着手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