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就中冷暖谁知道(2/2)

我倏地看向公，“重不重？”公了，“不轻，我去太医院请了傅太医，真真，你明日替我去戒台寺看看云翎，把你那天和我说的话讲给他听。”

什么愣呢？”我看向她，忙缓过神来随着满屋的人跪。

“圣谕！”

话音刚落，老爷磕喊：“皇恩浩，才明珠叩谢皇上隆恩。”齐布琛姨娘随后搀他站起，老爷挽起袖和瓜尔佳大人相互拱手寒暄了几句。瓜尔佳大人走到公面前，和声：“给公贺喜了。”公正双手接过圣旨，“才纳兰成德领旨谢恩。”

……

“荪友先生刚从戒台寺回来，云翎病了。”

我转想走，却听见公说了句“来。”我推门而，福：“爷，时都过了，回房歇了吧。”公走近接过我手里的盘放到书案上，“坐。”我垂着衣袖站在书案前，微摇了摇，公：“云翎落榜了。”

我听着听着心里开始有些发怵，圣旨上咬文嚼字的不是句句都懂，可听来却对公此次恩科中了士这件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言辞中老是在讲依祖制如何如何。最后只听得一句“今授其三等侍卫衔，随侍朕之左右。钦此。康熙十五年丙辰三月初一。”

我把好的枸杞汤药端给少，大摸了张牌看向她，“最近傅太医来看过没有？”少了，“昨儿刚来过，额娘放心，比前阵好多了，脚也不觉着酸了。”大吃了寒玉打的‘白板’，瞅着门前的牌：“我看啊这个傅太医没什么本事，连个产期都估不准，还是叫蒋文正好好开剂药方，再给成德生个儿。”淳雅笑着看了少，搡着她的胳膊：“好嫂，额娘可是懿旨了，你这回非得再给我添个侄儿不可了！”

我轻“嗯”了声，“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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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大人宣读完旨意后小坐了会儿，喝了几茶便速速回去复命，老爷也即刻携公当面叩谢皇恩。大兴致正，非要让少和寒玉到她房里陪着打牌。淳雅挨着少坐在她边的圆凳上，不停地给少主意，趁大不注意便侧着偷看了她的牌，又忙不迭地推了张少的牌去。大打了她的手背，“是你打还是你嫂在打，起你娘的细来了！”

大横向她，“你懂个！你以为御前侍卫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啊？”齐布琛姨娘应和：“老爷也是多事，非要成德考什么科举，那是汉人没法才走的路，哪里比得上咱旗人的老路来得稳当？我就说绕了一个大圈，早早地袭了老爷的侍卫职不就结了，拼死拼活中了士大不了就是当个芝麻大的庶吉士，能和御前侍卫比？”大轻叹一声，“这成德是汉人的书念多了，跟他讲老理还真得费番心思。昭第啊，一会儿回来劝劝，你的话比他阿玛的用。”

齐布琛姨娘把磕好的瓜儿到小揆叙嘴里，“，我看成德怎么不大兴啊。”语罢见大不搭理，便看向寒玉，轻了她的胳膊肘，“寒玉，是不是啊？”大吐了个瓜儿，“就属你心儿最细，我怎么没瞧来啊？”说着看向少，“昭第，你瞧来了没有？”少摇了摇，“爷怕是不知今日会突然来传旨，一时心里没有准备。”淳雅：“姨娘说得没错，我看阿哥也不兴，额娘，皇上为什么只给阿哥当个御前侍卫，这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伺候人的活？阿哥这回考得那么，起码也得是个翰林什么的才说得过去。”

“纳兰成德，大学士纳兰明珠也……”

老爷一朝服客气地引着一个同样穿朝服朝冠的大人走厅，定睛一看这位大人便是近日常来我们府上走动的领侍卫大臣瓜尔佳大人。老爷撇蹄袖跪在了最前，声：“才纳兰明珠携犬纳兰成德跪接皇上恩旨。”瓜尔佳大人清了清嗓，展开圣旨，神骤然严肃起来，我即刻低去。

公回府后并不回房，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也不叫我们去换灯烛。我端着藕粉羹走到书房门，见公站在书架前拿起架上的一只玉麒麟看，后一卷圣旨搁在书案上。我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叩门。但凡圣旨一一切就都是木已成舟的事了，不用细想就明白，这份世袭的武职肯定少不了老爷的周旋。他早年就是从里的侍卫一步步爬上来如今位极人臣的，故而他也希望公能着他设定的轨迹走去，至于公从文的本心在他看来似乎微不足。虽说公这两年为了文稿的差事也没得清闲，不过终究是在馆阁里撰文修书，早晚全凭自己周转，加之的又是自极为喜的事，故而即便是熬到夜也不觉困倦。可御前侍卫却不同，到当值，鸣前就要，三更天后才能回府，皇上今日去汤泉就随驾去汤泉，明日上霸州就扈从去霸州。我目睹了清哥从侍读到御前侍卫所走的路，人前人后的光鲜和朝夕伴君的惴惴不安，这其中的冷滋味怕是我如论如何也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