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五颜六的亮光。
顾先生定定地看着公:“找着了没有?”公微笑着了,“见到了,和心里想的差不多,就是稍微荒了些。”顾先生:“宅是好宅,可有钱的富商与其钱搬去住,还不如自己建新宅来得划算,没钱的人家又住不起,所以就一直僵在那儿。”
公:“苏州府的藏书楼多不多?”顾先生想了会儿:“私人手上的珍本善本不少,不过成气候的藏书阁倒是没几家。这些宋元的刻本也大多在商贾手里,肯手的不多,都留着家资的。”公认真地说:“我资把毓菱家的宅修缮一用作藏书,您看如何?”顾先生兴地:“那自然好,只是光藏书楼稍稍空泛了些,不如照着蕴墨斋的规制修一所会馆,让江南的文人也好多一个雅集的地方。”
公兴地了,“我书房里有些年数久的好书,我这些日正琢磨着给它们在江南安个家。您这回上京给一块儿参谋参谋,看看哪些书是用得着的?等这些书到了这儿还得麻烦您时常照应着。”顾先生击了击掌:“什么麻烦,我不得呢!”公笑了笑,“这我就心安了。”
“哎?”顾先生指了指,“容若,这会馆得你来起名,再写块牌匾。”公想了会儿,“毓菱阁。”顾先生了,“是个雅致的好名字,生红菱的地方,说的不就是江南乡吗?”他说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毓菱阁,就这么定了!”
我静静地看着公,觉好像有些恍如隔世,我们才来了几日,京城却已经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而只有前看到枕河人家才是真实的。船摇到了山塘白公堤附近,摇橹的老伯渐渐把速度慢了来。我隐隐地听到了琵琶声,脑里全是蓉儿背过的那首琵琶行。我微闭上睛,心里默默念着: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琵琶声越来越近,此刻传到耳畔的竟然是贺铸的那几句鹧鸪天。我蓦地睁开睛,公又在想心事儿,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爷,快到住的地方了。”顾先生笑着看向我们,“可听到琵琶曲了?”我“嗯”了一声,公:“着实好听,只是在阊门边上听这曲还是有些受不住,这姑娘唱得也凄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