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隔着潭看那宅,冬日里百木凋零,但是木家的别院却是蓊蓊郁郁的,全都是常青的松柏和竹林,与黑瓦白墙的建筑相映,倒影在中,在冬日里显得极为生动。
符鸣淡淡地说:“哦,是木府在这里建的别院。”
“那你访到明年开的第一宗买卖了?”石归惊喜地问。
木家是丽江的纳若土司,受天封赐为木姓,统治着滇西北这一片土地,相当于异姓王侯。石归在丽江城远远见过木府,那是个占地极宽的大宅,建筑重重叠叠,守卫森严,俨然一座小皇。
寺院叫龙泉寺,不大,但是修得致,殿宇、廊、金佛都保养得非常好,想是木家每年都了大量银去修缮的。因为当地人本来就不多,所以这寺院的香火也不十分旺盛。石归虽然不信佛,但是遇见神佛是一定要祭拜的,这是一敬畏,也许意识里还是信的。不是常说尽人事听天命么,那几分天命,就掌握在冥冥之中不知谁的手里,需要的时候,还是希望它能够偏袒自己一些。
“这个我不担心,”符鸣笑起来,将手反转,住他的手,“反正已经尽了人事了,剩的咱们听天意吧。走,我带你去逛黑龙潭去。”
几天符鸣一直在忙,没有时间陪他,每天回到店,便问他有什么收获。石归便告诉他收获很多:“阿鸣,我很喜丽江,这里跟我的家乡太像了,我每过一桥,都有踩在家乡土地上的觉。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我家走走,过一过石板桥,坐一坐乌篷船。”
符鸣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有时候替他解答一疑问。石归指着潭边的几幢建筑说:“那里是什么?谁在这里建的房呢?”
符鸣微笑称好,心里暗暗留意,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在丽江置一所宅,让他时时刻刻都觉得像是在家乡,让他不留任何遗憾。
地里纺纱,纺车吱呀作响,纺锤在快速地转动,慢慢变得丰满;一个孩和一条狗分坐在院的门槛两侧,静静地望着小巷的发呆,不知在等待谁的归来。
符鸣笑一:“都办完了。”
石归迟疑地问:“能过去吗?”
“那好,我们去看看。”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石归想起正事来。
符鸣信一切的神佛,就连遇见土地庙,也一定要去拜祭的。不是他太迷信,而是他们这一行的,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将除了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上,还要寄托在一路所有的神灵上。发时要祭拜路神,过河时要祭拜河神,只要是能遇上的神,就一定都要祭拜的,祈求保佑人畜平安。石归平时也是见惯的,所以对符鸣的虔诚已经司空见惯了。
石归愈走,思乡的绪就愈,这里太像平城了,他常常有错觉,一个拐弯,就能看到自家的红漆木门,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走得累了,他便在人家墙的石墩上坐,也像在门守候的那个孩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将枕在膝盖上,看着墙的一青苔或者一棵枯掉的小草神。静静回味当年自己在那些纵横错的巷里嬉戏玩耍的场景,大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好好留意过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了,次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走走看看,去寻一寻当年的踪迹。
符鸣迟疑了一,还是没有隐瞒他:“暂时还没有,到开还有将近两个月呢,好多商行的事都没定,不过他们答应了,如果有适合我们帮的买卖,会给我们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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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鸣笑笑:“没事,木家在那边修了一座寺院,是可以随便的。”
符鸣拉着他:“走,我们过去坐坐。”
石归一听便明白了,这事并没有定来呢。他将手放在符鸣手背上:“别担心,开了便一定能找到的。”
黑龙潭对丽江人来说是一个神圣之所,传说潭中住着当地的龙神,每年二月初二人们都要来此祭祀龙神,以祈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除此之外,黑龙潭以如诗如画的风景闻名遐迩,但是当地人这样的风景看得多了,并不以为意,只有一些文人墨客来此附风雅,对着澄如明镜的潭诗作对。符鸣平日里对这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只是到了一,总要陪着石归去当地的名胜看看走走,以偿他行万里路、看天景的心愿。
当地人黑龙潭叫玉泉,那如玉一般通透明澈,远的玉龙雪山倒影其中,中既能看山,山中又能载,十几座雪峰倒影其中,如诗如画一般丽。石归是看惯了的,但是却从未见过与雪山相映成趣的,不由得大为惊喜,叹:“纵有妙笔丹青,也难绘这自然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