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庄快速吃罢早饭,便与宋慈同去学堂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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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禹秋兰一大早去玲珑绸缎庄后,宋巩在客房里教宋慈读书,一直教习至午时,才关好门窗,带着宋慈前去琼楼赴宴。这场酒宴由欧严语东,不只请了宋巩,还请了太学里的几位学官,那几位学官都曾求学于蓝田书院。各人源同一书院,相谈甚,席间喝了不少酒。宋慈记得母亲的叮嘱,贴在宋巩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让父亲少喝些酒。可席间各人说起蓝田书院的故人旧事,又大谈理学,再预祝宋巩金榜题名,一盏又一盏的酒敬过来,宋巩只能一一饮。殿试之后,说不定他也会被选太学任学官,所以他明白欧严语请来这几位学官,是为了让他提前结这些人,将来当真太学任了职,也好多些人帮衬照应。
如今太学里的学官,讲课最为引人的,就数真德秀和欧严语。这二位太学博士都是讲授经义的,习是斋是偏经义的斋舍,今日上午和午,正好各有一堂这二人的课。
太学的课程分为经义和策论,还可兼修诗赋和律学,隔三岔五还要习。授课通常是分斋行,不同的斋舍,授课容也不相同,一些斋舍侧重经义,授课容多为经史集,会选择心疏通、有局、可任大事的学读,另有一些斋舍侧重治事,授课容更偏重实务,如治民以安其生,讲武以御其寇,堰以利田,算历以明数,等等。虽是分斋授课,每斋只容三十人,但太学行课允许旁听,无论是其他斋舍的学,还是外来之人,都可听课,尤其是一些知名学官授课之时,听课之人往往远超其额,比如胡瑗,在其任太学博士讲《周易》之时,常有外来请听者,多至千数人,再如孙复任国监时,在太学里开讲《秋》,来听课的人莫知其数,堂容纳不,许多人都是挤在堂外旁听。
太学行课推迟到了上元节后。今日是正月十六,乃是新一年里第一天行课,迟到可不大好。刘克庄飞快地穿衣巾,被褥随意一卷,坐到了宋慈的边。大吃粥的同时,刘克庄不忘问昨晚了多少酒钱。他知宋慈手没他那么宽裕,加之昨晚的酒大分是他和辛铁喝掉的,所以打算把钱补还给宋慈。宋慈却说昨晚不是他付的钱,是韩絮结的账。刘克庄往嘴里了一大馒,整张脸圆鼓鼓的,糊不清地笑:“原来是郡主请的客,甚好,甚好!”
上午是真德秀的课,宋慈虽然心中装着案,却还能克定心力,如往常一般认真行课,可是到了午欧严语授课时,宋慈却怎么也集中不了心神。经过了昨天那一番追查,母亲的旧案便如那笼住月亮的暗云,一直遮罩在他的心。他一看见欧严语,思绪便忍不住回溯,想起母亲遇害那天,自己随父亲前去琼楼赴宴的事。